裴敬得到秦晉的允許,去探望被囚禁中獨孤延熹,本來信心滿滿興致高漲,誰料到獨孤延熹不但破口大罵秦晉,還直讓他死了給秦晉做說客的心。
????“獨孤兄,說實話,咱們那日鬧禁苑兵營,究竟有沒有人在背后慫恿?”
????被嚴詞拒絕的裴敬并不死心,他質(zhì)問著獨孤延熹,如果這件事真像秦中郎將所言,有人在背后指使,問題也許就復雜多了,他們本人甚至是他們背后的家族,都有可能卷入到一場暗流涌動的爭斗中去。
????想到這些,裴敬的額頭漸漸冒了汗,同時也在慶幸,秦晉處置這次沖突的手段,既表明了新安軍的強硬立場,又不使矛盾激化,雖然死了幾十個人,但終究是沒使事態(tài)失控。
????他不清楚搞這些動作的是朝中哪位相公,或者是居心叵測的人,現(xiàn)在潼關外蕃胡叛軍肆虐,東都洛陽還在安賊的手里,朝中的宰相親貴們不想著如何收復失土,平定叛亂,卻仍舊一門心思想著煽風點火,爭權奪利,真真是叫人齒冷。
????有了這些認知,裴敬再看向獨孤延熹時,目光中便又多了幾分陌生之感,仿佛與這個自小至今的手足兄弟是第一次見面。
????獨孤延熹的態(tài)度忽而軟了下來,壓低了嗓子,用幾乎只有兩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說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兄弟若早一日問這問題,一定如實道來……”
????想到,昨日夜間的神秘警告之聲,獨孤延熹禁不住惡狠狠打了個冷顫,對這次魯莽的行徑將自己卷入禍患之中,實在是后悔到了極點。
????獨孤延熹一直是他們這一伙人的領頭人,一直以來裴敬對他敬畏有加,卻想不到也有今日這般懦弱表現(xiàn),一時間對他既是同情,又多有失望。
????“獨孤兄究竟在怕甚?這里是新安軍營,沒有中郎將的發(fā)話,又有誰敢對獨孤兄不利?”
????不論裴敬如何質(zhì)問,開導,獨孤延熹始終搖頭,不肯多說一句話。裴敬本就不是個善于言辭的人,見狀如此也只好嘆息一聲,“既然如此,也不勉強,獨孤兄保重!”
????說罷,他轉(zhuǎn)身便走,臨到門口時卻又停住了腳步。
????“咱們兄弟已經(jīng)錯過一次,不能再繼續(xù)錯下去了,聽說天子都站在了中郎將一邊……”
????裴敬嘴唇上下動了幾下,終究是沒再說什么,拉開房門邁步出去。
????對于裴敬在獨孤延熹那里碰了軟釘子,秦晉并不感到意外,事情的進展總不會一帆風順。至于幕后的黑手是誰,他也不急在一時知道,只要自己的實力不斷壯大,在長安在天子那里站穩(wěn)了根基,相信對方只能會越來越忌憚,早晚有一天這個人會露出狐貍尾巴。
????三日的集訓很快結(jié)束,就在公布結(jié)果將公布未公布之前,禁苑又出了亂子。原屬神武軍的數(shù)百禁軍將佐突然鬧起了亂子,鄭顯禮憂心忡忡的來見秦晉。
????“這次沖突若處理不好,恐怕麻煩不會??!”
????“鳥!那些軟腳雞咱們都殺得,幾個不長眼的東西,怕甚?”
????契苾賀整日里和那些世家子一起作息,早就憋了一肚子氣。
????鄭顯禮也不與之爭辯,只簡單的解釋了一遍亂子的前因后果。原來,起因僅僅是兩個別將因為同一個相好的女人爭風吃醋,最終各自糾集一批人公然斗毆,最后事態(tài)擴大竟在禁苑中蔓延開去發(fā)展成了營嘯。
????秦晉聽后哭笑不得,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卻值得如此興師動眾?但也禁不住暗暗叫絕,這豈非是正瞌睡間有人遞上來了枕頭?對此次沖突的看法他與鄭顯禮可是大不相同,現(xiàn)在不啪亂事找上門,就怕沒有事。如果沒有事,又如何在天子那里盡快鞏固自身的根基呢?
????說到底,還要看處置突發(fā)亂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