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大堂,飯桌前。
“今天菜做得有些多,我一個(gè)人也吃不了,年輕人,你飯量大,我的這一份,也給你吧!”
婦人重新坐下,神態(tài)恢復(fù)正常,雙眼微合,拿起筷子卻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又將筷子重新放下,然后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將飯菜朝著葉北那邊推近了一些。
“飽了?!比~北握著酒杯,聲音淡淡。
“那也得多吃一點(diǎn),剛才我看了你那院子,和當(dāng)年完全一樣,也不枉我這些年來,一直都守在這里?!眿D人依舊熱情,但語氣中隱隱帶著幾分悲涼。
“嗯?!比~北輕嗯。
“人見到了,兩棵樹還沒種下,年輕人,等那樹種完后,你又打算離開嗎?”婦人問到,用了一個(gè)‘又’字,雙眼混濁,那蒼老的容顏上,帶著幾分期許。
葉北未答,兩只手全部搭在小木桌上。
雙眼安靜的看著,他要見的人,其實(shí)并未見到。
婦人感受到葉北那如同星辰大海般深邃的目光,身體稍顫,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不知放在哪里,神態(tài)越顯拘謹(jǐn)。
許久之后,葉北這才悠悠開口:“風(fēng)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br/> 婦人微合的雙眼,帶著水霧,聲音沙啞得很:“不知魂已斷,空有夢(mèng)相隨。物是人非事事休。”
葉北不語。
“有時(shí)候,等,也是一種生活的態(tài)度?!眿D人聲音繼續(xù)。
葉北聽罷,稍作思緒,良久后,這才輕聲開口:“是啊,我也在等一位故人,從昆侖山,到q市,再到古鎮(zhèn),然后又回到了這里?!?br/> “故人?”
婦人那混濁的雙眼微亮。
“一個(gè)從數(shù)萬年就見到過的故人?!比~北聲音很低,似在自語。
“哦!”婦人聽罷,目光暗淡,隨即又問:“可曾等到?”
“見過相似的,但并不是同一人?!比~北輕答。
婦人嘴角一彎,露出笑意:“我比你好,至少我啊,在這最后的歲月中,等到了。”
葉北不語。
婦人緩緩站起身,雙眼滄桑,聲音很低:“這飯菜都涼了,如果你真吃飽了的話,我就把它收走,等到了下午的時(shí)候,熱一熱還能繼續(xù)吃?!?br/> “好?!比~北點(diǎn)頭。
婦人開始在大堂內(nèi)忙活,身影很慢,當(dāng)將三盤小菜端了下去后,婦人又開口:“年輕人,你除了等人之外,可還有其它事情沒有記起?”
葉北沉思了數(shù)秒:“有?!?br/> “何事?”婦人稍頓。
葉北輕答:“尋長生之謎?!?br/> “已是長生,為何還尋?”婦人想起了些什么,可依舊疑惑。
葉北搖頭:“正是長生,所以才尋?!?br/> “太深?yuàn)W了,有些不明白?!眿D人也是跟著搖頭。
葉北這才拂袖,起身,聲音淡淡:“飯吃完了,院中還有故人在等我,我得回去一趟?!?br/> “好?!眿D人點(diǎn)頭。
葉北朝著大堂外走去……
婦人此刻已經(jīng)將桌上的碗筷全部收拾完畢,站在大堂門口,安靜的看著葉北的背影。
一襲白衫。
長發(fā)飄飄……
雙手背負(fù)。
每一個(gè)步伐,都飄然至極。
時(shí)光仿佛在這一瞬間急速倒流,不知不覺中,回到了數(shù)十年前的古井旁。
少年在一旁經(jīng)過,目光淡淡,不沾紅塵。
少女提著木桶,正在打水,不經(jīng)意側(cè)目,身體一滯,木桶落入井中也未察覺,面若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