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相交,足有一刻鐘。唐浩歌伸出手來,虛懸于腰,五指微張,那散落于地的碎劍,連同兩截斷劍,嗖嗖嗖自動飛了起來,被他吸入掌中。他掌心中凝結著一團真氣,形成氣旋,急速旋轉著,光華灼目,竟將那碎劍塊給揉成了一個圓球!
圓球在掌心中,完全被真氣旋控制,然后舒張拉扯,又變成了一根長長的鐵條,有若劍形!
只見唐浩歌,將手中鐵條,倒拖于身后,一步步朝唐缺走來。
鐵條不過十斤重,但在唐浩歌掌中,卻如萬斤重的鐵山,沉重地壓在地面上,拖出深達三尺的坑痕來!
整個演武場,都在那鐵條的重壓上,仿佛瑟瑟振動!
唐缺心中暗動,唐浩歌的劍道修為,看來確實已是劍重!所謂劍重,御重如輕,御輕如重,真氣所至,無堅不摧!
整個演武場,再度鴉雀無聲!唐浩歌隨手揉碎劍成鐵球,再以真氣捏成鐵尺,以鐵尺拖過過地面,裂出深坑,其真氣之精純厚重,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完全駭住了場中人。
劍師修為第三重,劍重境界,在整個藍田鎮(zhèn),也不過十余人。而在唐家莊,除了大莊主,二莊主,三位唐姓長老,唯一的異姓長老彭長老外,便再無他人!
在藍田鎮(zhèn),以劍師修為第三重而言,左家莊的左子劍,十八歲進入第三重,唐浩歌十七歲。除了這兩位天才外,以前最年輕的記錄者,也是在二十五歲時才進入劍師第三重。大莊主唐嘯天的獨子唐劍雄,曾在十四歲進窺劍師第二重,劍雨境界,與今日的唐人豪一般,原本有希望比唐浩歌更早達到這一目標。
但隨著唐劍雄的隕落,唐浩歌成了唐家莊,最耀眼的天才。
“好駭人的修為!據(jù)說他去年年底就進入劍師的第三重修為,劍重境界了!”
“劍重!十七歲,好可怕的速度!”
“關鍵是他不像他弟弟那么張揚,用功又勤。<>在藍田鎮(zhèn),恐怕也只有左家莊的左子劍,能夠與他相提并論。”
“你們忘了,剛才是誰擊敗了唐人豪?唐缺雖然起步晚,但是他的修劍天賦,恐怕只在唐浩歌和左子劍之上!”
“切!你就可勁兒吹吧!要不再賭一把?”
“剛才這劍決,你輸?shù)醚緹o虧,哪來的錢再賭???”
演武場上,大家都渾然忘了因這場劍決,而輸?shù)醚緹o虧,議論紛紛。
唐浩歌看著唐缺,一字一頓道:“唐缺,一個月便劍敗我弟弟,悟性之高,讓我刮目相看。二年后,灞城的靈隱劍宗,將會給藍田鎮(zhèn)一個招收弟子的名額。我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能與你來一次真正的劍決!”
唐缺雖知道此人對自己充滿了警惕和敵意,但也為此人的胸襟所折服,長聲道:“好!唐缺定不會負這二年之約!”
唐浩歌長袖一擺,匆匆離去,竟不顧及失魂落魄的弟弟,還有臉色鐵青的父親。演武場上,人群漸漸的散了。二莊主唐凌天,看著唐缺的眼光中,充滿了忌恨的亮色,命人扶攜著幼子,匆匆離去。
大莊主唐嘯天也站了起來,朝唐缺點了點頭,那如吊死鬼般的眉目,稍有舒展,“唐缺,回去好好養(yǎng)傷。老夫府中,自有良藥?!?br/>
唐缺微一躬身,道:“多謝大莊主?!碧茋[天擺了擺手,帶著數(shù)人離去。他身前,有兩個仆人,推著一輛輪椅,正坐著一個藍衣年輕人,相貌清瘦,溫文爾雅。<>只是那雙眼睛中,微蘊落寞。他正是唐嘯天的獨子唐劍雄,曾經與唐浩歌并稱雙璧的天才。
唐缺將鄔秋荻輕攏入懷,在她額前輕輕一吻,道:“從今天開始,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老婆被人搶了……”
鄔秋荻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在他懷中扭動了一下嬌軀,擂起拳頭錘了一下他的胸口,低聲道:“眾目睽睽,也不怕丟人……”
唐缺突然啊的一聲大叫,捂著身上的劍傷,連呼疼痛。這一下,他可不是作假,剛才這一戰(zhàn),兇險卻絲毫不差于前晚那一戰(zhàn),他所受的折磨也沒少一分。每一劍,都牽動他的傷口,渾身有若骨裂。但他咬牙堅持著,直至真氣枯竭?,F(xiàn)在沒有了壓力,疼痛襲來,他又故作夸張的大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