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帶著妖顏面具,重回御劍宗。透過面具的水晶瞳,唐缺望著那朱紅色的大門,兩條石龍匍匐而踞,而石龍之側(cè),插著一面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的大旗,登時百感交集。
物是人已非!
御劍宗仍是那御劍宗,神龍六宗的盟主。可是他唐缺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唐缺了!
縱使師父對自己冷酷無情,但師娘永遠(yuǎn)是師娘!烈火老祖對御劍宗虎視眈眈,自己一定要提醒她!
“什么人?”一個外門弟子看到一個戴著漆黑面具的人站在石龍邊,嚇了一跳。
唐缺并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唐缺!我要找?guī)熌?,有要事相告?!?br/>
“蘇……唐缺?”那外門弟子顯然沒有料到,被御劍宗辭退的大師兄,會在深更半夜戴著這么一個可怖的鬼怪面具去而復(fù)返!“蘇……你等一下……”那弟子也不稱他做大師兄,趕緊進(jìn)內(nèi)門報告去了
唐缺有的是耐姓,靜靜的站在宗門外等著。不多時,姬素素尚未出現(xiàn),御劍宗一干弟子,都跑出御劍宗看熱鬧來了。唐缺被趕出御劍宗,確是御劍宗的一件大事,但很多人都很好奇,這個棄徒怎么會再回到御劍宗來,而且還戴著一個古怪面具!
“唐缺,你還真有臉回御劍宗?。抗?!”一個外門弟子哈哈大笑。
“他就是沒臉,才戴著一個面具啊?!?br/>
“怎么樣?這幾天做木匠的手藝,可有長進(jìn)?”
程青云一襲青衣,神情瀟灑,負(fù)手立在宗門外,儼然一副大師兄的架勢,掃視了一下眾弟子,目光威嚴(yán):“怎么說話的?都沒大沒小的!”
諸外門弟子,見程青云說話,登時都閉上了嘴巴,只有幾個還有竊笑不已。<>
“大師兄做木匠的天賦,也絕對是焰空島第一人!你們一個個的,有誰比得上?”程青云緊接著說道。眾弟子登時都大笑起來。
唐缺淡然笑了笑,并不說話。如果說每一句嘲諷,都能夠讓他的修為升一小級,那這五年來,他一定已經(jīng)成為神武九陸第一高手了!但是嘲諷是不能夠讓他升級的,所以他已經(jīng)視之如清風(fēng)過面,充耳不聞!
“師娘來了……”一個師弟低聲道。程青云登時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讓開一條路來。姬素素與慕容晴,一前一后,邁出了御劍宗門。
姬素素生得極美,膚白如玉,一襲雪白素袍,儀態(tài)淡雅,號稱焰空島第一美人,竟比她女兒慕容晴,還要美上三分,雖已是三十余歲,但歲月在她略顯豐盈的臉頰上,看不到任何的痕跡。淡緋色衣帶,束著盈盈不堪一握的細(xì)腰,胸口飽滿地?fù)纹鹨坏纼?yōu)美而具有**力的峰形弧形,實是絕色的尤.物。
只是此刻,她嬌艷絕倫的臉上,略顯疲倦之色。
“缺兒,你……你師父尚在宗門,你懂的……”姬素素本想邀他進(jìn)門,但卻又忍住了?,F(xiàn)在唐缺已經(jīng)不再是御劍宗的弟子,如果再讓他進(jìn)門,只恐讓慕容龍淵心生嫌隙。
唐缺心中一沉,只覺自己此刻與師娘的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不如先前那般融洽了,仿佛也隔著一堵難以言喻的墻。這座御劍宗的大門,自己曾經(jīng)視為家門,而今,師娘卻連自己的家門也不讓進(jìn)!
這樣也好,如果連師娘也視自己為路人,那自己對御劍宗,將再無牽掛!
姬素素看著這個從小為自己帶大,視為已出的孩子,卻戴著一副鬼怪般的面具,遮住了熟悉的臉,忍不住眩然欲泣。<>
唐缺游目四望。整個御劍宗,除了凌末風(fēng)和師娘外,所有人都以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自己。師妹慕容晴,正提著長劍,滿臉潮紅,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水,與程青云并肩而立,兩只手緊扣著,藏在身后,嘴唇邊帶著一抹譏誚,不發(fā)一言。
“嘿嘿,曾經(jīng)視我為瑰寶,甚至將寶貝女兒都許配給我,如今卻視為我棄履,將我掃地出門,嘿嘿……”唐缺冷笑了數(shù)聲,竟再難扼制自己對師父慕容龍淵那一點點增長起來的厭憎!“這十三年來,我殫精竭慮,奉御劍宗為師門,沒有一天不顫顫兢兢!我唐缺御劍宗所受到的一切不公,這一生絕不會忘記!”
“從此之后,我與御劍宗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瓜葛!”唐缺難抑胸中的悲憤和暗郁,強(qiáng)忍著眼淚沒有流下來。他濁重的吐了一口氣,身體中萬道九昧真火流亂竄,疼痛欲撕裂肌膚,水晶瞳后那幽冷的目光,卻更顯灼灼其華。
姬素素望著這個曾經(jīng)的愛徒,心中痛如刀絞,淚流滿面:“缺兒,你……你何苦如此?”
在神武九陸,只有宗門拋棄門徒,從沒有門徒棄絕宗門的前例。唐缺雖然被逐,但在傳統(tǒng)的道德禮儀當(dāng)中,他仍當(dāng)對前宗門感恩戴德。所謂一曰為師,終生為父,如他這般決絕地宣告自己與前宗門斷絕關(guān)系,絕對是驚世駭俗,大逆不道!
他此言一出,諸外門弟子群情激涌,怒火燃燒了起來。
“好你個唐缺,真是吃了龍膽了,居然敢對前師門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