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兒,你還在想著那個秦雙嗎?”陳青竹盤膝坐在蒲團上,看著站在窗邊發(fā)呆的陳小紀。
雖然貴為澄元武宗五大長老之一,陳青竹的房間擺設(shè)卻極為簡單,一床、一桌、兩椅、一蒲團、一盞安神香,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陳小紀所站立的窗口,正對著輔峰的方向,也就是唐伶的藥廬所在。
陳青竹又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姑姑看得出來,那個秦雙生性純良,又頗有才情,對你也是有情有義,十分難得。若是放在尋常凡俗人家,確是一個可靠的終身伴侶,只可惜我們并非凡俗之人。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就算再有才情,難道還能用幾句話來建功立業(yè),揚名立萬?你情竇初開,會對他別有青睞也是正常,但是你們畢竟是不可能的,姑姑希望你能盡快把他忘掉,莫要沉溺其中,以免影響了自己的終身成就!”
“姑姑,你所說的,紀兒都明白。”陳小紀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只是他救過我一命,我如果不報答他,此生難心安。我本來確是希望他能夠跟隨姑姑修煉,可他卻是身懷殘脈,雖然遺憾,但那也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如今他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他一次,從此兩下扯平,我也無須再有掛念,自當隨姑姑潛心閉關(guān),以期早日修成‘度離經(jīng)’?!?br/> 陳青竹聽了,原本還有些擔憂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點頭道:“好孩子,你能有如此心境,委實難得,姑姑也就放心了。更何況人間處處是芳草,你將來的夫君必定應(yīng)該是個修為精絕,前程無量的青年才俊,所以完全不必急于一時的?!?br/> 陳小紀嘴里答應(yīng)著,眼睛卻依然不由自主的看向輔峰的方向。
她知道,雖然秦雙也來到了雪嵐峰,但實際上,兩人以后見面的機會怕是少之又少的。
這一來是因為她即將跟隨姑姑陳青竹閉關(guān)修煉絕學“度離經(jīng)”,度離經(jīng)玄奧高深,究竟要花費多久的時間,就算是陳青竹自己也沒有把握,或許數(shù)月,或許數(shù)年,都有可能。
二來,由于這邊清一色都是女弟子,出于男女有別,保護隱私的考慮,對于男弟子的限制是很嚴格的。像秦雙這樣的男性弟子,在沒有得到特別的同意下,是絕對禁止靠近主峰這邊的。
實際上,自從上次為了療毒和秦雙分開之后,她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秦雙為自己的吸去黑涎甲蟲毒液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她看得出來,秦雙根本就沒有考慮自身的安危,一心就是為了救她。
這種舍身救人的精神,在平時安全無事的時候,許多人為了顯示自己的勇氣,都會吹噓自己會舍己救人,但事到臨頭了,只怕一個個都跑得無影無蹤,但秦雙卻真正做到了。
而且當秦雙的嘴唇貼上自己的大腿傷處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感覺讓陳小紀既羞于去回想,卻又忍不住的回想,她并沒有把這種想法告訴自己的姑姑,因為她本能的覺得不應(yīng)該和別人交流這種事情。
自從秦雙把她送回雪嵐峰之后的幾天,只要一靜下心來,她就總會想起秦雙所讀過的那些婉轉(zhuǎn)優(yōu)美的詩句,每次想起,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撩動她的心弦,甚至自然而然的跟著念了起來。
她也曾想過,還能不能有機會在跟秦雙單獨待在一起,聊聊這些詩詞歌賦,那是多么舒心和輕松的事情。
但是她也知道,這些詩詞再美,畢竟也是不能當飯吃的。在他們這個世界,拳頭才是硬道理,永遠只有武功高強的人才能擁有更多尊敬和更高的地位,獲得更多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擁有過人的天賦,是要追求武道極致境界的人,而秦雙卻是無法修煉武功的殘脈患者,他們兩人注定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每當想起這個,陳小紀心里就有點說不出原因的不舒服。
雖然她也不明白,嫁一個修為精絕、武功高強的人到底好在哪里,可是姑姑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是不會騙她的。
秦雙,畢竟不是自己的良配,只能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姑姑,我們什么時候開始閉關(guān)?”陳小紀勉強壓下心湖中那一波一波的漣漪,輕輕的問道。
“如果你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今天就可以開始閉關(guān)?!标惽嘀裎⑿Φ目粗愋〖o。
……
來到這間堆滿醫(yī)學書籍的房間,秦雙簡直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似的,一本書接著一本書的翻看過去,如饑似渴。
作為一個華夏傳統(tǒng)醫(yī)學專業(yè)的大學生,在那個時候,他只要一有時間,經(jīng)常都是泡在圖書館里研讀各種關(guān)于華夏醫(yī)學的書籍,情景跟現(xiàn)在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