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串兒自從聽到于小山那句“可以喝頓酒”之后,一直處于一種激動與興奮的狀態(tài),像是恢復(fù)了多年前小丫頭的狀態(tài),更像是丑媳婦終于見公婆的狀態(tài),有些糾結(jié)、亢奮還有些小羞澀。
跟于小山約定好日期的當(dāng)天,妝化了三遍,卸了三遍,最后還是決定不化,當(dāng)然不是因為熊樣兒在旁邊逼逼“女人不應(yīng)該化妝,自然美才是最美的。”而是這張臉,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偽裝,就是不想在這個等待了兩年的于小山面前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和不坦蕩。
要穿的衣服也是一樣,前幾天刻意出去買了兩條新裙子和t恤,但換來換去,最后還是都否了。就穿上平時的牛仔褲白襯衫,這樣最自然,最舒服。
這個于小山,她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在她心里并不陌生,像認(rèn)識了已經(jīng)很久的一個老朋友,而且還絕對是知己。這些不用多說,文字不會騙人,那里面滲透出來的人性是一個人本真的東西,她相信她的理解。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一看點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小時,喝酒的地方是孟串兒定的,于小山是專門從c城飛過來,千里迢迢過來喝頓酒,遲到是絕對不允許的。主要是此刻她的心里也是急切的,當(dāng)然此時不全是因為即將見面的那個人,而是這個人關(guān)乎著她人生的一段經(jīng)歷與過往,在她心里深深地扎根成了一種拔不去的情結(jié),而這些需要解決,要不然會讓她一直心有遺憾和不甘。
但是還有一個貨,誰呀?熊樣兒唄~她穿上鞋子轉(zhuǎn)身對熊樣兒說:“我今天去見我的偶像,你能不能不跟著我?”
“你一個姑娘家家,還是我女朋友,去跟一個男的喝酒,我必須得跟著,男人都是齷齪的,你喝多了他要是下藥怎么辦?”
“你給我滾遠(yuǎn)點兒,別逼我罵你!”孟串兒懶得跟他啰嗦,自己一個人出門打個車就直奔喝酒的地兒去了。
這是一個中檔的會所,之前孟串兒在這里吃過幾次飯,對這里比較了解。這里在盛夏時分可以在草坪的餐桌旁吃飯,最大的好處有兩個,第一就是在室外可以抽煙,要不然喝時間長了他倆都得憋死。第二不限時,24小時營業(yè),怎么喝都行。草坪上的桌子之間相隔得比較遠(yuǎn),就給了很大的空間可以好好聊一聊,不用照顧別人眼光,更不會被別人打擾。
此刻的孟串兒是雀躍的,如倦鳥欲投林,涸鯨準(zhǔn)入海,要知道如果沒有這個人,就沒有那本讓她魂牽夢縈的《淡淡的憂傷》,其實那本書并沒有講出什么深刻的大道理,但是莫名的里面的句子鏗鏘有力,在任何沮喪悲觀被束縛被忽略的時刻,那些看似玩世不恭的話就像是一種力量,可以輕易地沖破世俗的阻礙,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因為書中的于小山就是活得這樣坦蕩,天大的事情,哪怕面對生死,面對牢獄都可以一笑而過,那種閱盡千帆的返璞歸真的近似于調(diào)侃的輕松真的是一種支撐,支撐著孟串兒寫了自己的書,也支撐著她在面對每一個生活和工作的不順,人生中有些無關(guān)風(fēng)花雪月而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想念,沒有幾個人能知道,她更不奢求別人能懂。但她知道,她即將見到的那個人一定能懂,懂她所有的感覺和想法,那些所有思緒通過文字早已被彼此熟識,無需再說太多。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熊陽開著車一直跟在她打的出租車后面,一下車那貨就笑嘻嘻的走了過來說:“我還是不放心,就跟過來了?!?br/> 孟串兒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時間,馬上就到時間了,瞪著熊陽說:“來就來了,但我告訴你,最好管住自己的破嘴,要不然回去我一定把你舌頭剪下來?!?br/> 沒辦法,孟串兒只能帶著這個累贅走了進(jìn)去,她不想把時間浪費(fèi)在無關(guān)人等上面,再說在此時此刻此地跟這貨在這吵也不太適合,算了,甭計較了。
進(jìn)了酒店,走過大堂,走到外面的用餐區(qū),遠(yuǎn)遠(yuǎn)的看過去,有個男人,瘦瘦的,貼著頭皮的短發(fā),瓜子臉,皮膚有點黑,帶著黑框眼鏡,穿著一件黑短t,下身是一件深藍(lán)色的短褲,一只腳踩在凳子上,另一只腳在地上,此刻正叼著煙眼神眺望著草坪上的幾匹吃草的馬。孟串兒的心思跟一堆破鼓錘過了似的,就一眼,孟串兒就知道就是他,于小山。
孟串兒緩緩神兒,盡量平復(fù)一下情緒走了過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于小山這時才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跟我想的一樣。”這第一句話說出來孟串兒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么玩意沒頭沒尾的。沒想到于小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跟著淡定地點點頭,微笑著說:“我也是?!边@男人眼神中有骨子狠勁兒,倔強(qiáng)的不服輸?shù)暮輨艃海词剐χ臅r候也一樣。
這時候熊陽跟在孟串兒身后,伸出手說:“你好,我叫熊陽,是孟串兒的男朋友?!逼H!!真的想爆天下粗口于他一身,這貨能不能不開口!孟串兒抽搐了一下嘴角想回開罵,但想想還是咬咬牙忍住了,跟于小山的第一次見面她實在太怕破壞氣氛了,最起碼不不能說話口沒遮攔一堆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