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什么時候動手?是否需要告訴下面的人?”
赫爾領命之后,再次問道。
“事情宜早不宜遲,今天準備半日,明日一早便動手!”
“至于是否通知下面的人,為防止人多嘴雜,先暫時隱瞞吧?!?br/>
項青陽沉吟片刻,目光在下方眾人中掃視一眼,最后在青羅衣的身上稍頓半分,然后才繼續(xù)道。
“明日便由赫爾你先聯(lián)系山下的援軍出手擾亂朝廷正道大軍,然后我們再從山上殺下,從兩邊圍剿他們!”
“明白了!”
赫爾與眾人紛紛點頭,時間雖然顯得有些倉促。
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只能盡快動手。
之后,大殿內眾人紛紛離開,下去開始準備。
青羅衣跟著眾人離開大殿,在回去的途中,他眼神有些陰沉,心中想著之前大殿中的一幕。
當項青陽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時,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被刀鋒掃過,鋒芒刺骨。
不過好在對方目光停留不久,不然他真的擔心那時自己會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暴起。
“他已經(jīng)在懷疑我了?”
不過他現(xiàn)在雖然沒事,但是對方那個舉動,同樣令他心中一沉。
當天,整個昆侖山上下便開始準備明日的戰(zhàn)斗。
各種兵器以及休息的命令開始傳達給下面。
下面各宗弟子雖然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聯(lián)系到山下的敵人,他們心中也都有所猜測,決戰(zhàn)很可能就要到來。
當昆侖山下都在暗中準備時,青羅衣在入夜之后,一個人來到昆侖山一處偏僻無人的山頭。
當他趕到地方時,前方的懸崖上正有一人背對著他。
那人身著青霞霓裳華袍,身姿窈窕,雖未發(fā)一言,但是一股難言威勢自其身上自然散發(fā),淵渟岳峙,自有一派宗師氣象。
玄墨的蒼穹之下一輪缺月高懸,無盡月華灑下,青色的淡淡靈氣在山間繚繞。
“事情查的如何?”
那人雖未轉身,但卻感應到身后的青羅衣,緩聲道。
“回大人,屬下已經(jīng)查明,項青陽之所以不愿離開,應當是為了后山那棵星辰神樹!”
青羅衣站在距離對方三丈之處,拱手恭敬道。
“星辰神樹?”
那人語調微微升高,然后聲音平穩(wěn)許多:“如果如你所說,項青陽之所以能有此實力全靠那株神樹。那么這的確是一尊異寶,他死守昆侖也有理由說得過去?!?br/>
那人輕輕點頭,略微沉思道:“就是不知道他與西戎人的交易之中,是否涉及了這棵神樹。不然事情就有些麻煩了?!?br/>
“這個屬下就不知曉了?!?br/>
青羅衣時刻注意著前方那位的一言一行,立即回答道。
“最近對方已經(jīng)有些懷疑我了,這次的交易內容他就沒有告訴于我?!?br/>
“即使這次跟西戎人的聯(lián)系是我在負責,但是他也派了童海川在旁邊監(jiān)視,讓我根本無法拆開密函查看?!?br/>
青羅衣眼神中露出一絲擔憂,語氣凝重道。
“不,他不是在懷疑你,而是在試探你!”
那人回轉身體,露出一張風華絕代的容貌,清澈的目光直視對面的青羅衣。
“如果他真的懷疑你,那么你早就死了!”
“現(xiàn)在昆侖魔教上下已經(jīng)到了存亡關鍵之際,以他的無比自我的性格自然會對身邊的人產(chǎn)生懷疑?!?br/>
“你雖然進入魔教日久,但這時依然免不了被其一番試探。你等會兒回去說不定就有人正在等你,而你必須經(jīng)受住對方的試探?!?br/>
“不然的話,今晚你必死!”
莊麗華眼神深邃的看著對方,語氣變得嚴肅。
青羅衣從山崖之上離開,在穿過崎嶇的山道之后,他終于來到自己的住所外。
做為昆侖魔教的第一法王,他擁有屬于自己的院落,位于昆侖山山腰的西南側,不大的院子外是一片耐寒冬櫻花。
此時時間已經(jīng)進入十一月,他院前的櫻花樹上已經(jīng)一片粉紅,甫一踏入便是一陣花香襲來。
而當他來到院前,便發(fā)現(xiàn)一個高大身影正站在前方等他。
“老童,你怎么來了?”
青羅衣心中一驚,表現(xiàn)上卻是不動聲色的上前,用與往常一樣語氣打招呼。
前方童海川聽到身后的聲音,突然伸手阻止對方前進,然后一手拋出一件東西扔在對方面前。
“你的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你自裁吧!”
童海川指著對方腳下的銀白長刀,聲音冰冷道:“青羅衣你我兄弟一場,不要讓我難做!”
“老童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事情敗露了!你把話給我說明白!”
青羅衣眼神震驚的先是看了眼腳下的鐵刀,然后神色憤怒的看向一臉寒霜的童海川,怒喝道。
“你自己做的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
童海川身上氣息突然暴走,神色無比憤怒的看向對方,同樣咆哮道:“老教主以及教主待你不薄,老教主帶你上山猶如親子,教主對你更是如同手足兄弟!”
“教主閉關之前,更是指名要你代掌圣教上下事宜!待你之恩,何其之大!”
童海川怒氣沖沖的盯著對方,大罵道:“但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居然吃里扒外,勾結外人,意圖顛覆圣教!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讓狗被吃了!”
“如果不是教主念及兄弟之情,不愿親自出手拿你,所以派我過來。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安穩(wěn)的站在那里!”
對面,青羅衣神色先是十分憤怒,但是聽著對方的唾罵,神色卻是漸漸平靜許多。
不過他神色雖然變得平靜,但是內心的情緒卻是更加暴躁,身上的氣息也變得狂暴起來。
他冷眼看著對方,壓抑著自己的憤怒道:“你童海川站在噼里啪啦說了這么一通,但是你又有什么證據(jù)說我青羅衣勾結外人,背叛圣教!”
“倒是你童海川今晚突然跑到我這來,恐怕才是真的暗藏禍心!”
“你在明天就是決戰(zhàn)之時,假借教主口諭逼我就范,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削弱我教實力,好為你的主人們減輕壓力吧!”
青羅衣沒有大吵大鬧,反而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目光中露出老子早就看出你不對勁的眼神。
“你放屁,老子怎么可能會是狗日的內奸!”
童海川臉色被氣得通紅,指著對方大罵道:“你是不是說沒有證據(jù)嗎!那老子就問問你!”
“七年之前,教主被秦玉宸擊敗重傷回山,大家都出去接應教主時你在哪里?”
“五年前,五月十四日當天,教中發(fā)現(xiàn)內奸。你當時代掌教主之位,但為何卻不愿派人尋找那名內奸,此事之后也是不了了之!”
“四年之前,三月二十七日你與七長老以及十三名圣教弟子下山辦事,結果卻只有你一人回來。”
“你說你們是遭到了正道高手的伏擊,你在七長老他們對掩護之下逃走,而七長老他們的尸體都被正道的人帶走了?!?br/>
“但是當我們帶人前去查看時,卻根本沒有在你說的地方發(fā)現(xiàn)伏擊的痕跡!卻是在距離戰(zhàn)場十幾里的一處山谷中,發(fā)現(xiàn)了七長老他們的尸首!”
童海川目光冰冷的盯著對方,一字一句道:“七長老與一眾弟子身上的傷口,皆是被一劍貫穿脖頸而死!能夠讓七長老這樣一位半步先天的武者,被一招斃命!除去殺人者的武功遠超他外,便是對方是其無比熟悉信任之人!”
“而那個人,除你這個同行的狗東西外,根本再無第二人!”
童海川神色無比憤怒的盯著對方,他咬牙切齒,雙手握成拳頭,因為憤怒捏的“吱吱”作響。
而在他大罵對方的同時,憤怒的眼神中還帶著深深的不解和痛心。
他實在是不能相信,與自己相交了幾十年的生死兄弟,居然會是殺害同門的叛徒內奸。
對面,青羅衣面對童海川的質問,眼神從憤怒漸漸轉為了平靜,臉上的冷笑也化為了一絲說不出的無奈與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