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逸默默跟在貍力身后,沒多久就走到了花轎旁。
貍力停在白衣男子身邊,星逸也不敢輕舉妄動,跟在身后也停了下來。
走到這里,星逸終于真真切切地看清楚轎子中的瑤兮。
瑤兮看樣子的確沒事,她雙目微合,表情恬淡,端莊地坐在白紗帳中間,似乎不省人事,呼吸卻很平穩(wěn)。
“澤,還有半個時辰就是吉時了,我送來了蓋頭。按照人間的習俗,新人在拜堂前見面是不吉利的,你先回避一下吧,待我為先你準備準備?!边@時,貍力突然一改先前冰冷的聲線,對跟前的白衣男子柔聲說道。
星逸一心牽掛瑤兮,未曾注意看那白衣男子,聽到貍力的話,不禁一愣,猛地回頭看著貍力。
只見貍力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淡淡憂傷。他提起了手掌,似乎想要輕撫白衣男子的肩膀,卻懸一直在半空,到最后也沒有拍下,反而隨著他自己張口說話,重新收起搭在他自己的身側(cè)。
“這個男子是誰?為何貍力對這他這般好?他們什么關系?原本還以為他們不是一條心。這下可好,我還能信任這個貍力嗎?”星逸看著貍力,茫然的同時,又開始有些懷疑和驚慌。
這時,白衣男子緩緩轉(zhuǎn)身,星逸掃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男子模樣極為俊朗瀟灑,又溫潤如玉,看樣子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頂多二十出頭的樣子,只是表情冰冷得嚇人。
還好,男子只幽幽地看了一眼貍力,又掃了一眼星逸手中那一方白綢緞所做的蓋頭。最后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整個人直接緩緩地消散,不知去向。
“快,先把蓋頭給你師妹蓋上?!卑滓履凶酉Ш?,貍力表情頓時顯得有些緊張和警惕,連忙小聲吩咐道。
“不行,那是我?guī)熋?,以后是要跟我成親的,憑什么蓋你們的蓋頭?還是個白色的,真是晦氣。你到底是不是在幫我?”星逸不依,小聲質(zhì)問道。
貍力聽罷更是著急,連聲道:“哎呀,趕緊的,沒時間了?!蓖瑫r,不待星逸動手,手一揮,一道靈術打出,星逸手中的蓋頭不翼而飛,直接自動緩緩飄進花轎,蓋在瑤兮頭上。
“跟我來,我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能不能救你師妹,就看你的了?!睕]等星逸反應過來,貍力接著道。同時一把拽住星逸的手,繞過花轎,往后邊的樹干走去。
星逸踉踉蹌蹌地跟著,很快兩人進了樹干內(nèi)部的洞府中。洞府內(nèi)十分幽暗,而且一個人都沒有。
星逸被拽到這里,站穩(wěn)腳跟后,感覺十分懊惱,甚至有些后悔相信貍力,狠狠一甩,掙開貍力的手,輕吼道:“放手。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貍力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也很生氣,怒道:“到現(xiàn)在你還要浪費時間嗎?在壽陽鎮(zhèn),你連花轎都進不去,還被震得吐血暈了過去,還是我救的你,你忘了嗎?你要是還不信我,你師妹就在外面,你現(xiàn)在去救,去吧。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都懶得管你死活了?!?br/> “你們莫名其妙的,口口聲聲說在幫我,可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跟我說,我什么都不清楚,你要我怎么相信。是,我靈力是不高,我連花轎的結(jié)界都闖不破。但那樣我至少有真的在救我?guī)熋?,死了也比被你們玩弄于鼓掌之中強?!毙且莸馈?br/> 貍力聽罷,嘆了口氣,態(tài)度也緩了下來,輕聲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多說。也沒時間解釋那么多,總之,你相信,我真的是在幫你。你先跟我來吧?!闭f罷繼續(xù)往洞府深處走去。
星逸看著貍力背影,懊惱地一甩頭,也嘆了一口氣,然后無奈地跟了上去。
繞了幾個彎,開了好幾道結(jié)界,最后兩人走到了樹洞最深處的洞府。
剛進門,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冷得星逸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寒顫。
“這什么地方?怎么這么冷?”星逸脫口問道。
話音剛落,一個浩大的蠟燭法陣映入眼簾。而法陣的中間,有一張不停地冒著冷煙的寒冰床,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星逸凝神一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再樹洞外碰見的那個白衣男子。
只是此刻男子躺在病床上卻不再是一襲白衣溫潤如玉,而是一身烏黑的衣裳,還不停地散發(fā)著妖異的黑氣。在瑩瑩的燭光中,顯得格外詭異。同時,無形中還散發(fā)著一股壓抑感,壓得星逸胸悶難耐,幾乎喘不過氣來。
星逸又是一愣,不能自已地提手捂住胸口,同時猛然轉(zhuǎn)頭看著貍力,吃力又懊惱地說道:“怎么又是他,你們到底要干什么?要殺要剮能不能給我個痛快。”
貍力看了一眼星逸,沒有回答,只皺了皺眉頭,道:“你靈力還是低了些,這點邪氣你都鎮(zhèn)不住。”同時他探手印在星逸額頭,一股醇厚幽暗的靈力流出,貫通星逸全身。
經(jīng)過貍力的靈力疏導,星逸很快舒緩下來,懊惱地轉(zhuǎn)頭重新看了看躺在寒冰床上的男子,這時才注意到,男子似乎已經(jīng)完全沒有生命跡象。不解道:“他到底是誰?”
“白澤?!必偭σ材采系哪凶?,幽幽道。說罷嘆了一口氣,又補充道:“確切來說,白澤已經(jīng)不復存在,現(xiàn)在該叫黑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