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樂瑾,”
符半笙突然很生分地叫了她的大名,柳青青也頗為驚訝——這姑娘居然姓岑,難道和岑北淵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
“你尋個機會,早些離開他吧。”
“我沒想到,你會是和林娢音站在一個陣營的,是我高看了符公子。”岑樂瑾冷笑一聲,覺著他開口提起這事兒莫名諷刺。
南歌喜歡誰她比任何人都要看的明朗,怎么偏僻是個曾經(jīng)信賴的“哥哥”勸自己離開滿眼都是他的朔王。
“小瑾,我是為著你好。你和他之間隔著的又豈是一座綿山谷的上萬條人命那么簡單?”
符半笙倒是提醒了她。
縱使岑樂瑾再一廂情愿,那些獻血鋪成的道路,也須考慮一下過去種種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其實綿山谷的事情,我并不是那么在意?!?br/> 岑樂瑾假裝毫不關(guān)心有多少人喪生火海,只道是意外的火苗燃起了大火,漫天席卷的硝煙埋葬了曾經(jīng)的童年舊鄉(xiāng)。
“若你不在意,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秋水莊?”
“因為——”岑樂瑾的話堵在了嘴邊,現(xiàn)在要怎么說出口,其實覃芊是她和他共同的母親不假,但父親呢,為什么她的父親突然成了武烈帝。
那個曾經(jīng)下令抄府的太宗武烈,那個曾經(jīng)奪人皇位的太宗武烈,那個曾經(jīng)裝腔作勢的太宗武烈!
為百姓,她看不慣皇帝寵信奸佞小人;為臣子,她看不慣皇帝偏愛王公貴胄;
為女子,她看不慣皇帝流連三宮六院;為子女,她看不慣皇帝專愛某位皇子。
“因為什么?”符半笙自然是想不到那么深層面的東西。
不過是覺著岑樂瑾的身世早晚有一天回被武烈知曉,屆時就再難全身而退了。
上一輩的恩怨是非,符半笙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更替妹妹考慮罷了。
若是他們夫妻二人情深篤重固然不錯,但若不及此,還不如早早和離一別兩寬。
“我仍是不信他會是我的生父,有沒有什么法子可以求證?\"岑樂瑾抱著一絲僥幸問道看上去無所不能的符半笙。
”有。“
”你瘋了,難不成也帶她進宮?“
柳青青第一個反對。
”不,只需請沁寕公主來芍藥居即可,不知這忙——“
符半笙這是在開口求她嗎,柳青青心中有點小激動。
”咳咳,你怎么知道我能幫得上忙?“柳青青故意想借著機會和他多說些話也好。
”猜的?!八鏌o表情地敷衍。
”為什么不直接去齊國公府呢,她已經(jīng)嫁過去了?!傲嗲嗄睦锊碌玫轿淞視较氯タ赐禄榈男」鳌?br/> ”我不是很喜歡那里?!?br/> ”那我一個人去找沁寕就好啦?!搬瘶疯摽诙?。
“不可,事情萬一復(fù)雜了怎么辦!”
符半笙差點就說漏嘴了。
前天剛好宮中線人送來密信,說是武烈近日會偷偷出宮探望沁寧公主。
“怎么會復(fù)雜?”
“齊國公府人多嘴雜,眼線繁多,你以為呢?”
“隔墻有耳,符公子難道認(rèn)為這芍藥居就沒得個探子?”岑樂瑾自認(rèn)為邏輯沒有漏洞,這點,柳青青也是認(rèn)同的。
的確,相較于齊國公府,芍藥居的客流量真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