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裹嬌軀,撫琴奏仙樂。
玉指拔弦三二聲,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情郎不歸期。
低眉信手續(xù)續(xù)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私改白居易的琵琶行)
日月仙山深處,無情亭外。西文頓足不前,怕驚擾了撫琴人的思緒。
琴聲時而婉約,百轉(zhuǎn)柔腸,訴說小女人的思念情懷,凄凄慘慘戚戚。
時而激情高昂,如一位將軍落入千軍萬馬之中,將軍視死如歸,浴血奮戰(zhàn),殺出一條血路。
聽至情深處,西文潸然淚下。抬起衣袖試去眼角淚滴。
聽至激情處,西文心血翻滾,心胸海闊,寬廣的想將整個修元大陸都揉入胸懷。
撫琴女子,玉指在琴弦上飛舞。白衣在微風中飄揚。
青絲飄灑香肩,半遮嬌容,只得見白皙的瓊鼻高挺,烏黑長長的睫毛。
西文雙手負在身后,閉上眼睛,靜靜聆聽。
往事如塵像風,西文想到了那只小蝴蝶。
那個似有似無,似實似幻的玉蝶蠱——玉卿清
直到現(xiàn)在,西文都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她給了自己這一切,是她讓自己找到了自信,是她讓自己挺起胸膛找回了做人的尊嚴...。
似是她只會在夢里出現(xiàn)。
“夢里?”我是在夢里?
難道...是她...?西文心里莫名的一陣激動。
心有心事,心浮躁動惶恐,仙樂已進不了心。
西文緩步踏上臺階,走近涼亭,涼亭上有一匾額,上書三個大字:無情亭。
一曲終了。最后一個音符在女子的抬指間完美結(jié)束。
“還以為你把我忘了!”溫柔無邊,融化大地萬物的嬌音,自紅唇之間流出。
女子沒有側(cè)首,就知來人。仿佛這場仙樂盛宴,是專為他彈奏。
“蝴蝶蠱!”西文輕語,沒敢再前進半步。
“我沒有名字?”少女上翹的嘴角消失,語氣依舊溫柔如水,不過,水面劃出一絲微波。
在族里,眾蠱確是稱呼她為玉蝶蠱。
玉蝶蠱三個字從身側(cè)的少年嘴里說出來,還是讓她心疼了一下。
西文沒聽出少女的語氣。道:“你來我安寧村做甚?”
反而變得警惕起來。
要是爺爺他們知道,自己認識蠱族的人,還把她帶到安寧村,真就跳進黃河洗不清,百口莫辯了。
少女沒有正面看西文,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西文環(huán)顧四周,有點陌生,有點熟悉。
確定這不是安寧村!旋即,送了一口氣。
少女玉掌微動,古琴消失。
石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了筆墨紙硯。
筆是印筆,墨是朱砂墨,紙是黃紙。
眼前空氣一陣波動,一張潑墨山水畫,出現(xiàn)在左右玉掌之間。
“我的畫怎么在你哪?這副畫我不是已經(jīng)撕毀了嗎?”西文心頭一跳,脫口而出。
這副潑墨山水西文記得太清楚了。那是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習武。偷偷溜到后山。
十一年前...
晚霞染紅了天邊,染紅了白云,紅霞萬丈!天邊熠熠生輝!
余暉籠罩著大地,為整座山林與山腳下的村莊披上了一層紅芒!
霞光透過山林,山林間,光芒絲絲縷縷,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半湖瑟瑟半湖紅!
遠處山巒迭起,連綿不絕,層層次次,披上紅紗的綠色林海一望無際!
霞光普照的世界,美麗的像是童話世界!
朝時云霧,晚時霞!好一處人間仙境!
湖面上一只如玉般,受傷垂危的白色蝴蝶,貼在水面,倒也晶瑩剔透!
唯獨在白蝴蝶的翅膀上,有著一點血珠!
同為天涯淪落!西文忽然心生憐憫,覺得同病相憐。
情隨心生!衣衫未褪,西文就來到了白蝴蝶身旁,湖面輕輕一蕩,一雙小手捧起了蝴蝶:“小蝴蝶,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俯身輕輕吹去白蝴蝶翅膀上的血珠。西文微微一笑,眼睛竟是有些濕潤......!
將小蝴蝶救起,貼在了胸口。
閉上眼眸,西文繪畫了這幅潑墨山水。
畫中,峰巒迭起,山林層層次次!湖面煙云生動,靈霧繚繞!或濃或淡,或掃或揮!煙云之中一只玉蝶翩翩起舞,無窮無盡宛如仙境。手一抖,仿佛畫中的一切都是活物!
畫技越精湛,西文的心越痛,以武為尊的修元大陸,自己只能繪畫...?
不能習武要繪畫何用?西文怒折長毫手撕潑墨山水。
就這樣西文又一次固執(zhí)的打了一下七步拳,這一固執(zhí),竟讓自己沉睡了更長的時間。
也就是在這時,玉蝴蝶進入了西文的身軀,西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自身血肉養(yǎng)蠱十年。
修元者想恢復被撕碎的畫卷也不是難事。西文猜想,應(yīng)該是自己昏迷之后,她修復了這幅畫卷。
————
“怎么?想到了你的傷心往事了?”玉卿清柔聲細語。
西文眉頭越皺越緊,后退了幾步:“說,我體內(nèi)的毒素,與不能習武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