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緩緩打開,昨天的那個老婆婆一臉疑惑的朝著門外看來,她獨居于此,靠著務農(nóng)和編制些筐籃到微山縣販賣過活。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雖然她也姓趙,但趙家村的一些人對她極為看不過眼,所以她不經(jīng)常在村子里行走,孤僻的性格得來一個怪婆婆的外號。
看到門外俊秀的年輕人,記憶不太好的趙婆婆有些疑惑
“你是?”
褚鷹微微一笑,拱手行禮道:
“婆婆不記得了嗎,昨天晚上在街口曾經(jīng)見過,再下褚鷹,乃是云游至此的郎中?!?br/>
在提醒下,終于想起了昨夜的那個人,但是她與面前的年輕人不曾有交際,趙婆婆更疑惑了,但是出于禮貌,回了一禮;
“不知小先生找我何事???”
褚鷹禮貌的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說道;
“在下對于您昨晚祭拜的鬼魂很感興趣,不知婆婆可不可以給我講述講述個中隱情啊?”
趙婆婆一聽,面露驚色,忙要關門,邊關門邊說: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什么事都不知道。”
褚鷹的手按在門上,力量緩慢但卻堅定,他輕聲道:
“婆婆,你忍心看這一村之人,盡受此無妄之災嗎?”
那老人一聽這話,面露怒色:
“這村里沒多少無辜之人!一個個盡是那冤案的幫兇!”
話一說完,老人似乎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隨即收了怒色,長長的嘆了口氣,放開卡門的手,回身往屋內走去,一邊走,一邊道:
“小伙子,你應該是有些本事的,那便進來吧,不過比你還有本事的人我也曾見過,最終也沒能挽救這一切。”
緩緩帶上門的褚鷹聞言更覺得感興趣,看來此時曾有人管過,只是無效而已,頓時好奇之心大起,躬身行禮道:
“請婆婆告知!”
那老人看著行禮的褚鷹,嘆了口氣,指了指小院內一處低矮木桌,示意褚鷹坐下,自己則回身去屋內煮茶。
不一會,濃郁的茶香飄來,趙婆婆端著一壺清茶坐到褚鷹身邊,在褚鷹認真的注視下,伴隨著裊裊茶香,緩緩開口:
“一切,都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br/>
......
趙家村,位于青州中部,屬于微山縣管轄,距離微山縣大概六十多里路,因為身處山中,與外界的交往不太頻繁。
村中人大多姓趙,因為久居山中,對于山里四季十分熟悉,靠著采集山貨和種地,村中之人的日子過得殷實而幸福。
趙姑娘是村里上一任村長的女兒,老村長心善和藹,平日里德高望重,對待村民極好,每逢節(jié)日,總是自掏腰包,請鎮(zhèn)子上的戲班前來村里表演。
那時候的趙姑娘才二十多歲,山村里對姑娘的觀念還沒那么保守,所以從小大大咧咧的趙姑娘也是可以自由的在村里行走奔跑。
這一天,村里來了一班從外地遷徙而來的北戲戲班,北戲發(fā)源自冀州,吸收了青州、幽州的風格,在北方幾個州都頗受歡迎。
一向娛樂生活貧乏的趙家村自然樂意這戲班在村里巡演,趙村長更是愿意為他們付些酬勞,兩方都皆大歡喜。
戲班子里面有個姑娘,名字叫做李曼春,是這個戲班里頭一號的角,擅長青衣,這姑娘底子極好,身姿曼妙,眉眼如畫,尤其是那一聲清脆明媚的嗓子,唱的趙家村的漢子們都丟了魂。
戲班子在村里唱戲,自然是要住在村里的,而村中又以村長家的條件最好,于是,李曼春自然而然的與趙姑娘住在一個屋里。
看著身邊這天仙般的人兒,趙姑娘有些自慚形穢,自己就好像丑小鴨,在這個姑娘面前毫無光芒。
但是美麗的外表下并不一定是高傲的靈魂,李曼春為人,及其善良溫和,對待平凡的趙姑娘,也是坦誠認真,就這樣,年輕的二人在短短幾天里就成了好朋友。
而在趙姑娘的心里,一種莫名的情愫從心底里慢慢滋生出來。
但是戲班子不會在村里待得太久,演出三日后,這一班子人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到下一個地方演出。
已經(jīng)建立了深厚友情的李、趙二女,依依不舍的在村口告別,因為在這個閉塞的年代,兩人都知道,這次分別,可能就是永別。
看著一行人緩緩地從山路上遠去,趙姑娘不知道,很快她們倆就會再次相見,但是,是以一種慘烈的情形。
當天下午,還是這個晴朗的日子里,一群盜匪,為了躲避幽州的戰(zhàn)亂,千里流竄,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