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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難之相的端木同學(xué) ExtraChapter “彌生.”

你好。
  應(yīng)該說,好久不見了吧?
  看起來不能說話,也不能動的樣子,真可憐。咦?和我沒什么好談的嗎?冷淡過頭了唷,過去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再怎么說,你也算是我的長輩。
  對了,最近我從某個朋友那里,學(xué)會了一種強(qiáng)行打開話題的方法……什么啊,表情那么驚訝真?zhèn)?,我?dāng)然會有朋友啰,而且還是個外表帥氣,個性溫柔的美少年!怎么樣,嚇了一跳吧?
  ……
  ……對不起,我騙人的。
  就算我真的很喜歡他,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但果然還是不能說這種違心的話。嗯嗯,其實(shí)他的長相還不算討厭,但一點(diǎn)兒也不溫柔帥氣,性格的惡劣程度和我差不多。
  言歸正傳。
  這是有關(guān)于我的父母的故事。
  我出生在荻原家。在六歲以前,家里經(jīng)營著一家傳承三代的大型企業(yè),我是荻原家的獨(dú)生女。
  父親是入贅的。據(jù)說在公司里很有能力,我不止一次看到過他對屬下發(fā)火的嚴(yán)厲樣子。但他對家人卻很溫和,不管再忙總會在周末抽出時間來陪我們。
  母親是個溫柔美麗的女性,因?yàn)槌錾泶笮〗?,雖說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卻依舊有著不諳世事的一面,有時候都不知道是誰需要照顧誰。盡管如此,她卻是一位深愛著自己的家人,在關(guān)鍵時刻會很可靠的女性。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也是很好的父母。要說有什么缺點(diǎn)的話,就是對我溺愛過頭了——明明不用那么啰嗦也可以。對于一直想要成為大人的我來說,真的超煩人,要是就那樣放任我長大的話,會墮落成太妹也說不定呢。
  不過,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父親的企業(yè)被人用卑劣的手段,逼至瀕臨破產(chǎn)的境地。為了員工們,父親最后不得不選擇被吞并。
  那時候,家里的條件雖然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么寬裕,但依靠父親后來找到的工作,還是能維持三人的生活的。
  不過,父親卻很不甘心。因?yàn)檩对业钠髽I(yè),是母親的家族繼承下來的傳統(tǒng)。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長輩們,會好好地照顧母親和企業(yè),因?yàn)槟鞘菍儆谠?jīng)的荻原家族,兩件最珍貴的寶物。
  盡管母親本人其實(shí)并不在意這種事情,但父親還是一意孤行地決定,要再度振興荻原家,并且向銀行和認(rèn)識的人,借了大量的外債和貸款。
  ……結(jié)果,他失敗了。
  半個月后,父親自殺了。明明母親從來沒有責(zé)怪過他,每天安慰著他,鼓勵著他。可是,父親最后還是選擇放棄了生命,放棄了我們。
  我一直始終恨著他。直到現(xiàn)在也一樣。不過……變得稍微能理解父親的心情了。
  死是很容易的事情;需要背負(fù)著什么活下去的人,只會不斷地感受痛苦,承受傷害而已。
  ……
  之后,我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依靠著父親死后得到的保險金,一邊償還著巨額外債,一邊拮據(jù)地生活著。
  母親已經(jīng)很努力地去工作了??墒牵袼菢邮覆徽搓柎核拇笮〗?,又能做到什么呢?很快,家里的生活,就已經(jīng)陷入難以為繼的地步。
  在某一天的午后,母親獨(dú)自一人,決定去找那位“現(xiàn)在唯一能依靠的長輩”,希望對方能看在親人的份上幫助我們。即使不能幫著償還債務(wù),就算能為她提供一份像是女仆之類的工作也好。
  結(jié)果,她一直到晚上才回來?;丶业臅r候,母親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早上梳理整齊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
  ……很奇怪,明明才不到一天的時間,母親卻一下子變得很瘦,虛弱到一陣風(fēng)都能刮跑似的。
  我想去幫她準(zhǔn)備洗澡水的時候,卻被母親打了。那是她第一次打我。打的很用力,臉上很痛。母親打完后,又緊緊地抱住呆住的我,拼命地重復(fù)著“對不起”。
  那天晚上,母親很快就上床休憩。但我卻很清楚,她一直沒有入睡。
  “恨……好臟……”
  整夜整夜地。
  臥室里徘徊著沙啞的低語聲。
  女人的指甲剝落,裸露出血肉的指頭,在墻上拖拽著血跡。她不斷地念叨著、反復(fù)寫著相同的內(nèi)容。那具枯骨般的驅(qū)殼里,只剩下怨恨和憤懣的殘燼。
  那天晚上,我同樣沒有睡著。因?yàn)樵诟赣H死后,我的床就被搬到了他們的臥室里。和母親睡在同一個房間里。
  在年幼的我眼里,躺在床上的,根本不是過去撫摸著我的腦袋,為我唱搖籃曲,為我講睡前故事的母親……而只是,一頭藏在黑暗里的妖怪。
  所以,我一邊發(fā)著抖,努力地躲在角落里,死死地瞪著我的母親。什么都做不到。真害怕她撲過來把我吃掉。
  母親的哀鳴持續(xù)了一整晚。
  凌晨的時候,她爬到了我的床邊上。
  「彌生,你一定要記住。用盡我的一切,也要讓那個男人感受痛苦……」
  幫我和你的父親報仇。
  她是這么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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