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范圍內(nèi),皆是漆黑一片。
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就像身處濃郁的夜色之中。
數(shù)個小時前,盡管她及時地從那輛越野車脫離出來,但仍不可避免地被爆炸波及到,脊背的皮膚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嗚……”
少女咬緊嘴唇。
被牙齒咬破傷口的唇角,流淌出來的血液也早已干涸。
口腔好干。
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好想哭。
但是,必須拼命地抑制住。
“媽媽……”
她在心中默念著。
為了引開外面的那些家伙,媽媽讓自己躲在這里之后,就離開了;結(jié)果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
她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進食,更重要的是沒有喝水??谏喔稍铮眢w內(nèi)側(cè)就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似的,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體驗“五蘊俱焚”的感受。
體表卻正不斷地泛起陰冷的觸覺,仿佛赤身裸體躺在冰天雪地之中。
我……要死了嗎?
即使腦海里偶爾會浮現(xiàn)出這樣驚人的念頭,心情卻出奇地平靜。她完全沒有挪動身體的打算。少女靜靜地趴伏在狹小而昏暗的世界之中。
“……”
好像有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
“什么……人?”
少女努力地睜大眼睛。
僅剩的光源,是面前金屬柵欄的縫隙間,透進來的微渺光亮。
*
“那個小鬼就在附近吧?”
粗聲粗氣地說話的人是身高近兩米的大漢,花崗巖般堅硬可怖的臉上,有一道從額角直到下巴的猙獰傷痕,渾身肌肉的剽悍身軀,被硬塞入廉價西裝里。
而他的同伴,則是穿著鮮紅色緊身皮衣和高跟鞋,身材高挑的妖艷女性,烈焰紅唇,紫色眼影,波浪般的長發(fā)落至肩膀。
光從顯眼的外表,渾身散發(fā)著危險氣氛的這對男女,周圍就像存在著真空。路人們遠遠地繞開他們。
男人和女人一路向前。大樓門廳的安保人員靜靜地躺在監(jiān)視器旁。無視從腦袋旁流溢的鮮血的話,像是睡著了一樣。他們慢悠悠地走進了無人阻攔的門口。
商場內(nèi)部人影綽綽,氣氛喧鬧;外部的街道上,行人們恍若未覺地匆匆行走著。
日常與非日常的交界,僅在一線之隔。這種鮮明的反差,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對于職業(yè)人士們來說,只要有充分的情報支援,就能輕松地在眾人沒有發(fā)覺的情況下,在人們眼皮底下處理掉目標。
……
“啊,沒錯。情報上是這樣寫的。”
女人懶洋洋地回答。她的手指夾著香煙,吞云吐霧,遮掩著銳利的視線。
殺手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主體經(jīng)營著商場的大樓的地下停車庫。
他們負責(zé)的是抓捕某個行動不便的女高中生。而其余的所有人,都在高樓的各個隱秘角落里埋伏、交戰(zhàn)、追捕與逃走。他們的敵人只有一人。
本來不過是追殺一對母女的聯(lián)合行動,最后卻演變成全面戰(zhàn)爭的規(guī)模,這是參與者們?nèi)嘉丛氲降摹?br/> “……又一個死了。關(guān)東地區(qū)的干部們都在追殺對方的情況下,還能轉(zhuǎn)過頭來反擊。我們之前目擊到的那個女人,真的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