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掘墓毀廟
長安城,大興宮,年幼的代王楊侑看著殿中吵著不可開交的兩個老臣,有些坐立不安,伸出手想要制止,卻又是不知如何開解。
只聽得陰世師手中揮舞著一封書信,濃眉倒豎,厲色呵斥道:“李賊厚顏無恥,在此蠱惑人心,我便是刨了他的祖墳,又當如何?唯有掘其祖墳,毀其家廟,以此表明我等固守之決心,也絕了爾等貪生怕死之鼠輩的心思”。
“你……”,面對著陰世師絲毫不留情面的怒斥,京兆內(nèi)史衛(wèi)玄手指著陰世師,氣得直哆嗦,“匹夫焉敢辱我?”
“說的便是爾等鼠輩,朝三暮四,趨炎附勢,一旦事變,爾等必定是開城附賊”,陰世師可是不管什么禮節(jié)儀態(tài),張著大嘴對著衛(wèi)玄的老臉便是一頓狂噴。
可見老臣衛(wèi)玄,本就年近八十,被陰世師這糾糾武夫迎面怒斥,竟是一個氣沒喘上來,昏厥過去,殿中頓時一陣驚慌忙碌,待得御醫(yī)將衛(wèi)玄抬了下去。
陰世師抖擻精神,環(huán)視一圈,“可還有誰要阻我?”
見得眾人無人做聲,陰世師冷哼一聲,正要離去,只聽得一聲嘆息,“陰秉,你可有將代王放在眼里?”
陰世師聞聲看去,有些吃驚,“骨儀?你竟也要阻我?”
“我雖外邦人,亦是知曉,掘人祖墳,實在有傷德行,非是大國朝廷所為”,京兆郡丞骨儀佝僂著身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何況圣人有命,代王監(jiān)國,你在此咆哮朝堂,威逼朝臣,禮法何在”。
聽得骨儀的時候,陰世師氣不打一處來,直抖著手中勸降信,“那李智云便是聽你安排才將其釋放,李賊又來蠱惑人心,如今軍心不震,一切以固守長安為要,我顧不得什么德行”。
見得骨儀又要說話,陰世師頓時火爆,“骨儀,你休要多言,我意已決,伱且安撫城內(nèi)便是,其余不消你管”,說罷便是大步離去。
骨儀見狀只得一臉無奈,朝上座的代王楊侑拜道:“陰將軍心憂戰(zhàn)局,無意冒犯,請代王見諒”。
楊侑忙是站起身來,“骨郡丞言重了,我…我沒有”。
這時,殿中一人微微嘆息道:“掘墳毀廟,有損陰德,必將遭受氣運反噬,大禍臨頭啊”。
骨儀聽得這話,頓時大怒,尋聲看去,厲色呵斥道:“袁司歷,你竟敢胡言亂語,動搖軍心?”
那人正是太史局司歷袁沛,掌測驗天文,考定歷法,凡日月星辰之變、風云氣色之異,皆可占候。
袁沛聽得骨儀呵斥,有些發(fā)愣,“此乃事實,豈是胡言亂語”。
見得袁沛仍舊是不明所以,在此強行辯解,骨儀怒不可遏,直朝楊侑拜道:“如今戰(zhàn)局兇險,軍心不震,此人卻在此動搖人心,老臣請奏代王殿下,速殺此人,以安軍民之心”。
代王楊侑不知所措,看了看袁沛,發(fā)現(xiàn)這人并不認識,而骨儀又是留守老臣,當即愣愣的點了點頭,左右即刻下去拖走袁沛。
袁沛大驚,忙是喊道:“代王,骨儀,我兄長乃是太史令袁充,不能殺我”。
“哼,莫說是那招搖撞騙之徒,便是王孫公子,動搖軍心,也該正法”,骨儀一臉鄭重,呵斥道,明顯袁沛搬出他的兄長袁充來也是嚇不到骨儀這塊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