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夢把車停在寵物診所的門前,旁邊的汽配店老板正好挺著大肚子拉開了卷簾門,一見她就笑嘻嘻地招呼道:“美女早?。倎砩习喟??”
她一來一回用了一個半小時,其實現在也只不過是早上8點半多一點,正常的店鋪準備開門營業(yè)的時間而已。
汽配店從老板到員工全是男的,平時遇到她偶爾也會借故搭訕兩句,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牛叔早!”她沒有多加解釋,鎖上車就沖進了店里。
張子安早已經做完了清潔工作,正在無聊地看等候區(qū)壁掛電視里放的《人與自然》。
“張大忽悠!”她怒氣沖沖地把包一扔,氣得臉都紅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開個小玩笑而已,生那么大氣干什么?”他翹著二郎腿,悠哉游哉地舔著接待臺上免費提供的棒棒糖,“其實我是打算告訴你的,但一想你肯定不信,所以就懶得解釋了?!彼忉屍饋砝碇睔鈮?,仿佛都是孫曉夢的錯。
她被他的強詞奪理噎得不行,瞪了他好幾眼,才說道:“你至少得試試??!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我不信?”
“那我問你,我店里是讓客人自助洗貓,你信不信?”
“我……”她實在是不信有人會那么傻,但老爹那人也許很倔,但從不在這種事上開玩笑,所以這應該是真的。
“你看。”他擺出無辜臉,就像是在說:我就說你不信吧。
“你到底是怎么忽悠人家的?”她忍不住問道。
他淡定地回答:“商業(yè)機密?!?br/> “……”她被這簡單卻有效的四個字噎住了。仔細一想也是,他的店鋪能在短時間內煥發(fā)生機,肯定是有獨特的秘訣,不可能輕易向別人透露,否則不就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張子安換了個話題:“你那病房里的兩狗一貓是怎么回事?”
她輕嘆一聲,黯然搖頭不語。
其實她不說,張子安也猜到了——那是主人把患病寵物送到這里來醫(yī)治,然后一去不復返,寵物康復后也不來接走寵物并支付治療費,換言之就是事實上已經遺棄了它們。
這種行為是極其常見的,全國任何一家寵物醫(yī)院和寵物診所里都能遇到。
事件當事者是如此想的:我不想為寵物花大錢治病,但我心地善良,不忍心見到寵物死去,所以我把寵物送到醫(yī)院里,如果獸醫(yī)們見死不救,那就不怪我了。
更令獸醫(yī)們無奈的是,他們不僅要自掏腰包為寵物治療,治好之后卻不敢隨意處置這些寵物,只能繼續(xù)自掏腰包養(yǎng)著它們。如果他們把這些寵物送人,或者送到流浪動物管理中心,而過了一陣兒時間之后它們的主人良心發(fā)現之后上門討要怎么辦?拿什么還給人家?你不還,人家起訴你怎么辦?你還要不要自己的營業(yè)執(zhí)照了?
這一切最后就會導致惡性循環(huán),寵物醫(yī)院和診所在這些人身上虧損的錢,勢必要轉嫁給正常消費者,只能提升治療費用標準,否則醫(yī)院和診所就無法維持生計。治療費用提高的后果就是正常消費者怨聲載道,并有部分人在經濟壓力下也轉變?yōu)檫z棄者。
唯一的緩解之道,就是像國外一樣推出寵物醫(yī)療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