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年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說,自己的一腔話全部堵在舌尖,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她死沒事,但是云府不能被牽連,不能有事。
燕帝的眸光閃了幾閃,依舊沒有出聲。
雙方一時陷入膠著,無人再說話。
“陛下,臣倒是覺得,不妨讓這位云姑娘一試。”
沉緩的語調(diào),聲音卻如同被山澗青石滌蕩過一樣,緩緩滑過人的心底。
云傲雪鼻尖又飄過來一陣清香,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是剛才拿劍指著他的人。
這下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懂這個人到底要干什么了,剛才還恨不得要殺自己,怎么一轉(zhuǎn)頭,反而又在幫自己說話?
這時候云傲雪才算看清楚他的長相,一頭如墨的長發(fā)僅用了一根透明的白玉簪綰著,整個人清冷無雙如高嶺之花讓人只想匍匐跪拜。
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zhuǎn),乍然一看比女子還要嫵媚三分,他就這么站著這里,都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氣由四肢百骸向全身蔓延開來,氣場著實很強(qiáng)大。
那一瞬間云傲雪有股錯覺,這個人的氣度,竟更勝天子!
“陛下……”云君年先反應(yīng)過來了。
云傲雪有些奇怪,這個人到底是誰,怎么好像每個人見到他都有點不敢靠近?
而此時的云君年更像是被喂了一百只蒼蠅到嘴里一樣惡心難受,他想不通這位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為什么會突然站出來為云傲雪說話,更要命的是他揣摩不透這位的真正用意。
他敢肯定兩人之前絕對不認(rèn)識。
平日里他跟這位并無甚交集,兩人在朝堂上也沒有什么芥蒂,今日他突然開口說話,倒像是添柴加火想把置云府于死地。
沒搞清楚他的身份云傲雪先入為主的以為他是某個世家貴族的公子哥,著穿著打扮低調(diào)不張揚,劍術(shù)了得,陛下看著他面色也多了幾分親和。
應(yīng)該是個人才。
云傲雪自以為明白了,難怪剛才會拿劍對著自己,想來他也是被七公主的風(fēng)姿所吸引,所以也在為顧舒窈鳴不平。
“云丞相,舒窈中箭昏迷生死未卜,照理來說應(yīng)該將令千金關(guān)押候?qū)?,如今令愛愿意戴罪立功,您為什么要極力阻止?”
呦呵,云傲雪沒想到此人還是個邏輯鬼才,三言兩語就把丞相堵得無話可說。
她對此人太好奇,以至于忽略了這人直呼七公主的姓名,并沒有用尊稱這件事。
云君年老臉通紅,嘴張了幾次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又過了片刻,如斗敗的公雞一般,像是認(rèn)命了,他蔫蔫兒地應(yīng)了聲是。
“那好,云傲雪,朕就讓你醫(yī)治公主,如果醫(yī)不好,提頭來見!”燕帝似不忍再見女兒的慘狀,對云傲雪下了死命令。
又著令顧蘭息看著她,自己便回別苑了。
云傲雪簽下了軍令狀后便趕到了公主所住的別苑,箭矢還插在她的后背,衣服已經(jīng)被暈染地沒有一片可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