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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八章 披荊斬棘

項少龍回營換上夜行裝,箍上戴針的腰甲,扣上攀山的上具,背起弓矢,吻別雅夫人往營后走去。
  經過趙倩的鳳帳,忍不住在營門處喚道:“公主!”
  戰(zhàn)鼓的聲音愈來愈急,顯示敵人快要發(fā)動攻山。
  “咚咚咚……”
  一下一下像死神的呼喚般直敲進戰(zhàn)場上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趙倩不知是否在思念項少龍,聽到他的聲音,驚喜地掀帳而出問道:“少龍!你怎會在這里呢?噢!”明媚的秀日落到他的夜行衣上。
  項少龍看著這像烏廷芳般可愛的美麗少女,至真至純的清麗容顏,一直壓制的深情,涌上心湖,微笑道:“我現(xiàn)在去制敵于死地,公主不給我一點香艷的鼓勵嗎?”
  趙倩吃了一驚,俏目射出崇拜傾心的神色,溫柔地仰起俏臉,嘟著小嘴,靜待初吻和幸福的降臨,沒有半點畏怯,玲瓏有致的酥胸急劇起伏。項少龍心中貫滿柔情,對這位被父親當作一件政治工具的金枝玉葉,生出誓死保護她對抗任何傷害之心,在她香唇上深深一吻,同時兩手探出,把她摟得緊貼胸懷。
  營邊忽地喊殺震天,敵人開始攻上斜坡。
  項少龍和趙倩卻是充耳不聞,完全迷失在那種親密融合,銷魂蝕骨的醉人接觸里。喊殺和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潮水漲退般此起彼落。
  項少龍放開趙倩,微微一笑道:“得此一吻!我項少龍有信心保護公主直至地老天荒!
  趙倩心神皆醉,項少龍早沒入營后的黑暗里。
  北風呼嘯。
  項少龍施展渾身解數(shù),純靠記憶、感覺,沿早先系下的索子,攀過峭壁,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到敵軍一側,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往賊營潛去。他曾受過二十一世紀最嚴格的軍事訓練,如此黑夜偷營,實乃小兒科的事。不用負上近百斤重的戰(zhàn)甲,他活像鳥兒長出翅膀,騰躍移動時迅若貍貓,直抵敵陣的大后方。
  賊兵結的營陣叫“上方陣”,形成由內至外共五層的大小方形。放糧物的營位于后方,設有兩個大圍欄,關著數(shù)百匹戰(zhàn)馬。
  那邊的情勢愈趨緊張激烈,賊營這邊卻愈安詳寧靜,燈火黯淡。尚未輪到攻山的賊兵,正盡量爭取休息的時間。項少龍心中暗笑,項某可保證你們今晚好夢難圓,有的只是一個殘忍現(xiàn)實的噩夢。留心觀察后,賊軍的營地保安松弛,甚至有守兵坐下來打瞌睡。
  當他到達馬柵,更覺好笑,原來十二個值夜的賊兵竟圍在一起賭錢,興高采烈,像完全不知那邊敵我雙方正陷于緊張的膠著狀態(tài)中。只要解決這十二個小賊,他就可以放火燒糧燒營。問題是怎樣可殺掉十二個慓悍和有豐富作戰(zhàn)經驗的賊兵,不讓一人逃掉?項少龍大感頭痛,此時其中一個人朝他走來。
  項少龍先是嚇了一跳,幸好看到那人邊走邊解褲頭,知道對方要干什么勾當,忙閃往一棵樹后,那人剛步入林內,刃光一閃,咽喉微涼,登時了賬。項少龍收起飛虹,脫掉那人的外甲,披在身上,大模大樣走回去,直來到其中兩人身后,探手抓緊他們的頭發(fā),大力扯得兩人頭顱猛撞一起,然后兩掌揚起,迅疾無比地劈在另兩賊頸側處。兩下手法一氣呵成,干脆利落,當四人倒下,其它七個賊兵方醒覺發(fā)生什么事。刃光閃處,項少龍手執(zhí)飛虹,躍上臨時當作賭桌的石頭,割破另三個人的咽喉。
  “砰!”
  一腳踹出,命中剛把刀子拔出一半的另一名大漢面門,把他踢昏,剩下的三名賊子魂飛魄散,分往兩旁滾開去。
  項少龍心中暗笑,飛虹脫手而出,穿背擊殺其中一人。另兩人見他丟了武器,拔劍撲回來。項少龍?zhí)绞盅g,拔出兩支飛針,手腕一振,飛針電掣而出,插入兩人眉心。當他們尸體倒地,項少龍早拾回飛虹,沒入黑暗里。
  喊殺聲更趨激烈,檑石聲隆隆作響,可見敵人攻近斜坡頂,成胥等不得不放下檑石,沖擊攻上來的敵人。此際項少龍成功拆毀后方的馬欄,忙解下大弓,穿行眾馬間,來到靠近糧營的一方。由這個角度窺視賊營,剛好見到三丈外位于后方最外圍一排二十多個營帳,每個帳幕外都掛有風燈,在北風里搖搖晃晃,營地里清清冷冷,只有幾個守夜的賊兵在打瞌睡,防衛(wèi)散漫。這也難怪他們,此處乃他們后防重地,又以為項少龍的人全被圍困在絕境,故而粗心大意。
  今早項少龍占高勢之利,清楚看到最后兩排四十多個營帳,均用來放置糧食,所以省卻再作探察的煩惱。這土方陣的營地,首尾向著南北,現(xiàn)時吹的是北風,所以若他成功燃燒位于北端的糧營,火隨風勢,很快便能席卷整片廣闊的營地,尤其營地內仍是野草處處,極易釀成不可收拾的大火。
  打定主意,項少龍單膝跪地,先把火箭燃點,射往最接近他的糧營,他取的是營帳背營地的一面,除非火苗蔓延,否則敵人一時難以察覺。燃著外圍的糧倉后,他又用火種點燃馬欄內喂馬的飼料,這才找上其中一匹特別壯健,沒有鞍蹬的戰(zhàn)馬,繞穿營地旁的疏林,轉往營地的中部,此時營北冒起濃煙,火焰竄閃,部份驚覺突變的賊兵大喊救火,往那方向趕過去。更使賊人心亂的是戰(zhàn)馬驚嘶狂竄的聲音,鬧得整個營地騷動起來。
  項少龍一邊策騎緩行,一邊不住射出火箭,取的都是外圍的營房,只要外圍火起,在內圍營帳的熟睡者休想逃出。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北端熾烈的火勢,他又穿上賊兵的戰(zhàn)甲,公然穿過營地,馳往另一邊的外圍處。
  賊兵營地內世界末日般混亂,正要爭取休息時間,以作下一輪攻擊的賊子,紛紛睡眼惺忪由營內鉆出來,茫然不知發(fā)生什么事情。有些則以為有敵人來襲,衣甲不整提兵器撲出來。四處盡是狼奔鼠竄,慌忙失措的賊兵。北端蹄聲由疏轉密,顯是戰(zhàn)馬受驚,由那端逃往草原去。
  項少龍策騎而過,竟沒有人懷疑他,還有人呼喝他這擁有一匹馬的人,去追趕逃逸的馬兒。項少龍答應一聲,轉個圈依然馳往另一邊的外圍去,這時后方邊緣處的營帳,全陷入大火里,火勢波及四周的草樹,迅成燎原之勢。他火箭用罄,索性拋掉長弓,拔出飛虹劍,逢風燈運劍挑破,火油落到地上,立即燃燒起來,比火箭更管用。
  身后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項少龍忙伏在馬背上,三枝勁箭擦背而過。他哈哈一笑,一夾馬腹,早已馳遠,再挑十多盞風燈后,發(fā)覺遠近賊兵均向他趕來,不再猶豫,策馬快速遠遁,往己方營地奔去。此時攻營的賊兵正倉皇撤退回來,慌亂下還以為大批敵人來犯,陣腳大亂。這些賊人除灰胡、狼人和另外四名領袖,其它全是步兵,趕回來時,灰胡等騎馬者自是遙遙領先。項少龍藝高人膽大,收起飛虹劍,兩手拔出飛針,暗藏手內。
  黑夜里只能借助遠處的火光,看不真切,灰胡等還以為來的是報訊的自己人,大聲喝道:“什么事?”
  項少龍大叫應道:“是信陵君的人!”
  眾賊頭都大吃一驚,加速馳來;液屠侨寺湓谳^后方,項少龍暗叫可惜,兩手揚起,飛針電射而出。他腕力何等厲害,兼之飛針尖長,穿透力驚人,破胸甲而入,策馬奔在最前面的兩名賊兵領袖立時中招。兩賊尚未倒下,項少龍又拔出兩根飛針,在兩人間穿過,擲往后排兩人。
  灰胡和狼人同時驚覺不對勁,大喝聲中取出長劍,策馬由兩側繞來。前排兩人已在慘哼聲中翻倒馬側,項少龍無暇取回飛針,一手策馬,另一手拔出飛虹劍,往左側來的狼人迎去。
  狼人一聲暴喝,借健馬沖刺之勢,一劍照臉劈來。項少龍一聲長嘯,舉劍擋格,同時側傾往外,借勢飛起一腳,踹在狼人腰際。這一腳乃由泰國拳改良出來的側踢,勁道十足,狼人一聲慘嘶,跌下馬背。
  此時后排兩個中了飛針的人才掉在地上,發(fā)出兩聲沉響。戰(zhàn)馬失去主人,受驚下跳蹄狂嘶,其中一馬鐵蹄下踏,正好踹在倒地的狼人的胸膛處,骨折肉裂的聲音立時爆起,把這兇人當場踩死。項少龍繞兩匹馬轉了一個圈,乘隙拔出另一根飛針,趕到灰胡背后;液娗閯莶粚,掉轉馬頭,朝陷進大火的營地全速奔逃。項少龍扯掉賊甲,減輕重量,狂追過去。
  他這匹馬負重比灰胡那匹至少輕百來斤,兼之特別壯健,轉眼追到灰胡七、八個馬位后。項少龍一聲不響,投出飛針。那知灰胡見逃不掉,索性勒馬回身,剛好避過飛針。這處恰好是由山上撤回來的賊兵和著火賊營的中間,四周無人,變成一對一的局面。
  灰胡持劍反殺過來,大喝道:“來者何人?”
  項少龍大笑道:“還不是你的老朋友項少龍!
  鏗鏘聲中,兩人擦馬而過,交換二劍,誰也沒占到便宜。項少龍想不到他膂力既強,劍術又精,掉轉馬頭,純以雙腿控馬,右手飛虹劍,左手拔出飛針。這些天來他大半時間在馬背上度過,使他的騎術突飛猛進,早非當日的吳下阿蒙。
  灰胡乘機取出弩弓,以迅速的手法裝上弩箭,“颼”的一聲向他勁射一箭,長劍則咬在嘴上。項少龍一直以來的訓練足閃避槍彈,那會懼怕他的弩箭,往側一閃,避過來箭,一夾馬腹,加速前沖。
  灰胡想不到他能避過必殺的一擊,大吃一驚下將空弩往他擲來,伸手取過大口咬銜的長劍。項少龍飛起一腳,踢掉擲來的空弩,飛虹劍閃,橫掃灰胡胸膛。
  “當”的一聲激響。
  灰胡雖險險擋格此劍,但因自己是倉猝招架,對方則蓄勢而發(fā),又借馬兒前沖的力量,整個人被劈得翻仰馬背上。項少龍一聲暴喝,反手擲出飛針。
  “叮”的一聲,飛針雖射中灰胡,可惜卻是射在他堅硬的頭盔,反彈開去。
  項少龍知道形勢危急,若這樣任由兩馬往相反方向錯開,將沒有可能再在離賊營的短程里趕上這兇人;行個險招,離馬后翻,凌空打個觔斗,飛虹劍脫手飛出。這時灰胡剛坐直身體,兩腳夾著馬腹,給項少龍那鋒利無比,來自越國巧匠精冶的飛虹寶劍貫背而入,把他當場刺死。馬兒狂奔而去,十多丈外,灰胡的尸身終翻跌馬下。
  項少龍安然落地,趕了上去,拔回飛虹劍。己方營地處殺聲震天,顯是成胥等見賊人潰不成軍,乘勢殺出陣來。
  項少龍豪氣涌起,割下灰胡的首級,不理流著的鮮血,提起首級,飛身上馬,迎著退回來的二千賊兵趕去,大叫道:“灰胡死了!灰胡死了!你們快逃!快逃!”
  那些持著火把趕回來的賊子,因后有追兵,早心慌意亂,又見前方來人手提灰胡首級,還以為來了強大的敵人,哪敢逞強,一聲大喊,四處逃去。兵敗如山倒,后邊的賊兵哪知發(fā)生什么事,連鎖反應下,也亡命奔逃。二千多人,不戰(zhàn)而潰。
  項少龍轉瞬與殺來的成胥等大軍相遇,全軍歡呼震天,往成了一片火海的敵陣殺去。賊兵既失領袖,又被燒掉營帳,丟失馬匹糧食,誰還有心戀戰(zhàn),望風而逃,項少龍率領眾兵將沖殺直至天明,大獲全勝。
  是役斬賊過千,項少龍方只五人陣亡,傷一百五十多人。以不足一千的兵力,破敵人過萬大軍,傷亡如此輕微,實屬難以想象的奇跡,確立了項少龍在戰(zhàn)場上的地位。
  不過亦勝得很險。賊營起火時,灰胡的人已清除斜坡上所有障礙,填平陷坑,正要發(fā)動越壕之戰(zhàn),因己陣告急,撤退下去。那些木柵反成賊兵撤離的障礙,被滾下的檑石和居高射下的箭矢殺得血流成河,儼若人間地獄。
  灰胡和狼人的首級浸在藥酒里,由輕騎抄快捷方式送回去給趙王,讓他向國人顯逞威風。此更是項少龍對抗趙穆的心理攻勢,使趙王愈來愈感到他的重要性,異日若因趙倩的事出岔子,仍有商量轉寰余地。
  當項少龍回抵營地,除更添嫉恨的少原君托病不出,平原夫人都出來歡迎他凱旋歸來,更不用說趙雅、趙倩諸女。自古美人愛英雄,眾女眼睛望著他的那種迷醉崇景之色,教他似飄然置身云端。
  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一切是集體的配合和行動,個人只是組成整體的一枚小螺絲釘。但在古戰(zhàn)國的年代,則充滿個人色彩的浪漫英雄主義,故此才有商鞅此類扭轉整個時局的人物出現(xiàn),又有廉頗這種絕代名將叱咤沙場。項少龍卻名副其實是超時代的產品,擁有現(xiàn)代化的軍事知識和訓練,故能屢施奇兵,破敵取勝。
  滿腹詭計的平原夫人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轉動其它的念頭,如此人才,倘浪費掉實在可惜。
  項少龍多處受傷,被趙雅和趙倩硬拖到帥帳里,為他洗擦傷口、敷上傷藥。
  雅夫人見趙倩對項少龍只穿短裈的身體毫不避嫌,大感奇怪,又心中憂慮,若兩人糾纏不清,肯定禍患無窮。
  趙倩心痛地道:“痛嗎?”
  被兩個嬌滴滴美人兒的玉手撫在身上,差點舒服得呻吟起來,項少龍以微笑響應,躺在席上,迷糊間,帶著兩女的香氣沉沉進入夢鄉(xiāng)。
  大勝灰胡后,項少龍仍在那里逗留近十天。傷病者均日漸康復,各人商量后,怕魏人再耍手段,決定不等關樸的救兵,自行上路,最好當然是于半途遇上救兵。得此決議,項少龍往見平原夫人。她的家將對他態(tài)度大改,敬若神明。
  項少龍早從雅夫人處得悉,自平原君逝世后,他遺的三千多家將食客,均不看好少原君,紛作鳥獸散,最后剩下不到五百人。趙王若非念在他們與信陵君的關系,亦不會縱容少原君,使他成為在邯鄲橫行的惡霸。
  這些家將大部份是趙人,對魏國無甚好感。此時逐漸覺察到平原夫人等回到魏國后,可能再不返趙國,所以人心思變。而項少龍則是最理想的投靠對象,一來因他烏家孫婿的背景,更重要的是看到他正義的為人、高超的劍術和驚人的膽識。
  在這時代,只要是強人,便有人依附和追隨,而項少龍正是這樣一個如日之初升的強人。食客和家將,代表的正是本身的實力。當年信陵君能奪晉鄙的兵符對付秦人,是因為本身有數(shù)千家將,F(xiàn)在平原家的人對他態(tài)度大改,乃最正常不過的事。
  在平原夫人的帳外,他遇到痊愈得七八成的少原君,后者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去了。項少龍暗忖好小子,我不去找你麻煩,可算你祖宗有福,竟然給我臉色看。自重創(chuàng)少原君后,他對少原君的仇恨淡多了,但碰上他這種仇視的態(tài)度,不由勾起舊恨。
  帳內,平原夫人蜷臥席上,肘枕軟墊,一副慵懶誘人的風情,害得項少龍的心兒忐忑地跳。她生少原君趙德時年紀當不會超過十五歲,所以雖有個這么大的兒子,她仍只不過三十出頭,恰是女性最有韻味、風情和需要男女歡好的時刻。與這種成熟女性的交往,必然是肉體滿足的追求,不像少男少女般充滿憧憬和幻想,而轉趨為實際的利益。所以當看到平原夫人的媚樣兒,份外使他聯(lián)想到男女之事。他反而規(guī)矩起來,老老實實在她腳側坐下。
  平原夫人淡淡道:“項少龍,你是否想不待援軍,立即上路?”
  項少龍一驚道:“你猜到了!”
  平原夫人風情萬種地白他一眼道:“不是猜,而是從你的性格推想出來的,因為你絕不是那種放棄把主動權握在掌心的人!
  項少龍有點招架不住,苦笑道:“夫人似乎對我改變態(tài)度,不但不防備我,還似在引誘我哩!”
  平原夫人“噗哧”笑起來,再白他一眼道:“你自己心邪吧!不過我卻不是要引誘你,而是希望和你懇誠一談,因此態(tài)度改變,是很自然的事。”
  項少龍故作驚訝道:“這樣說,夫人一直不是以坦誠待項某。”
  平原夫人坦然道:“可以這么說,因為那時我還看不透你,到你大破灰胡,我弄清楚你是個絕不肯受人操縱的人,而你亦有足夠的智慧能耐做到這點。”
  項少龍苦笑道:“你把我弄胡涂了,我怎知你什么時候說的話是真,什么時候說的話是假。或者你只是改變對付我的策略?”
  平原夫人沒有正面回答他,卻突然道:“你知不知道安厘為何要破壞趙魏這個婚約?”
  項少龍搖頭。
  平原夫人眼中射出緬懷傷感的神色,緩緩道:“此中來龍去脈,須由十二年前說起,那是長平之戰(zhàn)前三年,趙倩只有三歲!
  項少龍現(xiàn)在對當時的歷史,已頗為熟悉,聞言道:“夫人說的當為秦昭王派殺人王白起攻韓的事。”
  平原夫人失笑問道:“殺人王?哼!此綽號倒很適合這個滿手血腥的兇徒!
  嘆一口氣接著道:“秦人若要東侵,首當其沖的是我們三晉的魏趙韓。身受其害之下,感受特別深刻,為此三晉最有權勢的三個大臣,秘密私下協(xié)議,要在有生之年,使分裂的三晉重新合成一個強國,就像以前的大晉,只有這樣,才能擊敗秦人,成為天下至尊。”
  項少龍一怔道:“原來竟有這般想法。”
  平原夫人岔開話題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嫁給平原君?”
  項少龍暗忖當然是因你以為平原君可篡位自立吧!口中卻說:“那是否另一項政治交易?”
  平原夫人漠然道:“大概可以這么說,亦是協(xié)議的一部份,利用皇族間的通婚,拉近各國君主的距離!蔽⑿Φ溃骸暗钪饕脑,是我和無忌兩人對趙國有很大的期望,長平一役之前,趙人擁有天下最精銳的雄師和名將,所向無敵,趙國更是第一個棄車戰(zhàn)而改以騎兵為主的國家。”
  無忌是信陵君的名字。
  在春秋之際,純以車戰(zhàn)為主。戰(zhàn)車乃身份和實力的象征。改車為馬,實是一項劃時代的改革,也改變了戰(zhàn)爭的形武。趙國因與強悍的兇奴接壤,長年累月的交戰(zhàn)經驗下,趙人深切體會到這些以騎射為主的游牧民族的軍隊,實擁有更大的靈活性和來去如風的攻擊力,所以舍棄以戰(zhàn)車為主中看不中用的作戰(zhàn)方法。
  平原夫人黯然道:“可是長平一役,粉碎了我們的美夢,卻更使我們相信,所謂生存之道,唯一的希望是分裂了的三晉重歸于一。只有這樣,才可避免互相間的傾軋和戰(zhàn)爭。”
  項少龍道:“那三個大臣,魏國的當然是信陵君,趙國則是平原君,韓國是誰呢?”
  平原夫人道:“我不想說出來,總之他們運用影響力,為三國定下連串婚約,趙王后正是韓人,信陵君則娶趙女為妻,此次趙倩嫁給魏國的儲君,是協(xié)議里至關重要的一環(huán)!
  項少龍恍然大悟,拍著腿道:“定是安厘王風聞此事,怕三晉合一使他失去王位,故如此不惜一切破壞婚約。可是他身為魏國之主,要悔婚一句話便成,何必費這么多心力?”又冷冷地看著她道:“為何夫人又要破壞趙倩的貞操?”
  平原夫人俏臉微紅道:“可否不和我算舊賬!”
  幽幽一嘆道:“現(xiàn)在形勢已變,平原君的早逝,趙國大權旁落到趙穆這狼子野心的人手里,信陵君因而被迫返回魏國,與昏君安厘展開新一輪的斗爭,趙倩的婚約早失去原本應有的意義。”
  她又沉思頃刻,鳳目凝視著項少龍道:“實際上現(xiàn)在沒有人講信用,外表上卻誰都扮作以誠信治天下道貌岸然的樣子,安厘屢屢失信于國內國外,怎能再次失信于趙人。況且他對無忌非常忌憚,豈敢公然悔約!鳖D了頓低聲道:“對付趙倩只是其次的事,他真正想除去的人是我。因為他知道當我和無忌合起來,對他會構成很大的威脅,因為我有無忌所沒有的決心!
  沒有人比項少龍更明白她最后這句話,看著她閃閃生輝細長而嫵媚的鳳目,沉沉地道:“夫人為何忽然肯對我推心置腹,說出天大的秘密?”
  平原夫人玉腿輕移,貼到項少龍股側,俏臉升起兩朵紅暈,柔聲道:“因為我從你身上看到新的希望,除非你永不返回趙國,否則必須和趙穆展開生與死的斗爭,若你能除去趙穆,甚或取而代之,那三晉重合再次變成有可能的事,”再低聲道:“但這仍非最重要的原因,項少龍你想聽下去嗎?”
  項少龍大感頭痛,茫然不知她是否只是以另一種計謀來對付他。那晚偷聽她母子對話,平原夫人給他那毒若蛇蝎的印象實在太深刻。而且她這么寵縱兒子,怎會對兒子的仇人毫無保留地動情和推心置腹?他暗忖你要和我玩游戲,我只好奉陪到底。伸手放到她大腿上,欣然道:“當然要聽!”
  平原夫人俏目泛上一層動人的云彩,垂首看著他躍躍欲動的手,輕輕道:“因為人家想向你投降,乞求你的愛憐。”
  項少龍上前封住她的香唇,不片晌平原夫人全身劇烈顫抖,唇舌因情欲緊張而寒如冰雪,那種無可掩飾的生理反應,教項少龍欲火大熾。一聲冷哼,由帳外傳來。兩人嚇得分了開來,往帳門看去。
  少原君掀簾而入,雙目閃著近乎瘋狂的憤恨和怒火。他們同時想到少原君其實早進來看到兩人的親熱情況,只是再退身出去,以冷哼驚醒他們,然后又扮作什么都沒看到似的進入帳內。
  項少龍心中涌起報復的快意,不待少原君說話,起身道:“今晚我們趁夜行軍,夫人請準備一下!笨匆膊豢瓷僭,徑自離開。
  項少龍現(xiàn)在明白了很多以前有若藏在迷霧里的事,例如田單之所以派出囂魏牟來破壞魏趙之間的通婚,正是因為不想有三晉合一的局面出現(xiàn),那不但對秦國不利,亦威脅到齊國和其它國家。三晉雖不同姓,終因曾共事舊主,比起別國自然更親密靠近。當年信陵君不惜盜虎符、竊軍權,正是要保存趙國,希望有一天二晉能重歸于一,成為最強的國家。但陶方曾說過魏人最不可信,平原夫人縱然對自己或有三分真情誠意,于信陵君他頂多是只有用的棋子。而更影響他決定的,是他知道三晉根本不會再合而為一,這早清楚寫在史書上。他能改變歷史嗎?
  “兵衛(wèi)大人!”
  項少龍循聲望去,原來是趙倩兩個貼身婢女里的翠桐。這兩個陪嫁的婢女均生得非常秀麗出眾,比趙倩大一兩歲,約在十七、八歲之間。
  翠桐怯生生地攔著他垂首道:“三公主有請大人!
  十多天來,項少龍和趙倩兩人郎情妾意,早打得火熱,除未逾越最后一關,什么男女親熱的動作都嘗過做過,忍得不知多么痛苦。所以近兩天他們反克制起來,不敢太過放肆,免得鑄下大錯,給別人拿到他的罪狀。
  趙倩見他來到,欣喜地把一個親手縫制的長革囊,送給他道:“這是人家特別為你的木劍做的,倩兒最不歡喜兵刀兇物,只有項郎的木劍是例外!眳拹旱囟⒅g的飛虹劍一眼。
  項少龍貪飛虹輕快,所以愛把它隨身攜帶,見美人情重,笑道:“越國名劍竟看不入眼嗎?”
  趙倩橫他一眼道:“越劍形質高雅古樸,但因它乃趙穆贈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想見到它。”
  項少龍訝異地道:“原來你不歡喜趙穆!
  趙倩兩眼一紅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
  項少龍將她擁入懷里,移到一旁,和她坐在席上道:“趙穆對你有不軌行為嗎?”
  趙倩伏入他胸膛里,幽幽道:“我與魏人有婚約,他尚不敢如此放肆,倩兒的娘卻是因他而死!
  項少龍失聲道:“什么?”
  趙倩熱淚涌出,緊摟項少龍道:“項郎為倩兒作主,替我把這奸賊殺了。”
  項少龍為她拭去淚珠,柔聲道:“你先告訴我你娘怎樣被他害死!
  他一直沒有問及趙倩有關宮內的事,還以為現(xiàn)在的趙王后是她的生母。
  趙倩淚眼盈盈凄然道:“那時倩兒的親娘乃父王最寵愛的昭儀,一晚趙穆和父王把娘召進寢宮,次日娘懸梁自盡,倩兒才只十歲,那情景卻永遠不會忘記,娘死得好慘啊!”再次痛哭起來。
  項少龍想不到美麗且純潔無瑕的公主,竟有這么凄慘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泄出仇怨,撫她香背,心中涌起不能遏抑的怒火。趙穆和孝成王兩人是禽獸不如的家伙,竟在宮幃里玩變態(tài)的勾當,由此推之,宮內還不知有多少受害者。王宮實是個最藏污納垢,不講倫常的地方。唯一改變淫亂風氣的方法,是由自己來把天下統(tǒng)一,確立新的法制。
  他記起墨家最后一個偉人元宗的話。當日他和元宗討論起當時代的思想,項少龍?zhí)岬娇鬃,元宗不屑地道:“他只是不肯面對現(xiàn)實,終日思古憂今,只知擁護傳統(tǒng),不辭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提倡所謂的禮樂,令諸國君主更窮奢極侈,把國人的財富變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尚高論,不明實務,更不知行軍打仗之竅,最可惡者是鄙視手藝,對種園的弟子樊遲竟有‘小人哉’之譏!表椛冽埉斎粵]有反駁他的識見,不過亦知墨孔兩家的思想處于南轅北轍兩個極端。墨子不但是著名的戰(zhàn)士,還是孔子鄙視的巧匠。他胼手胝足,以禮樂為虛偽浪費奢侈。還有最大的分別,就是孔子的學說有利傳統(tǒng)君權,而墨子卻是一種新社會秩序的追求者。沒有統(tǒng)治者會喜歡墨翟的思想,這亦是孔子日后被尊奉的主因。
  項少龍從元宗口中,始得悉“儒”這一名詞在當時并非孔子的信徒專用。所謂儒者,最初實乃公室氏室所祿養(yǎng)的祝、宗、卜、史之類,主家衰落后流落民間,藉對詩、書、禮、樂的認識,幫助人家喪葬祭祀的事務,又或教授這方面的事,賺取生活費用。到孔子提出“君子儒”的理想,“儒”始變成他們的專稱。
  每一種學說,代表某一種政治思想。對項少龍來說,墨翟的思想比較合他的脾胃,不過當然不是全盤接受。
  趙倩哭聲漸止,見他默然無語,忍不住喚道:“項郎!”
  項少龍捧起她的臉蛋,親了幾下道:“不用怕!以后有我保護你!
  趙倩凄楚地道:“我不想回趙國!
  項少龍一愣問道:“你想留在魏國嗎?”
  趙倩嬌嗔道:“當然不是,只要能隨在你身旁,什么苦我也不怕!庇诛嬈溃骸凹僭O回到趙宮去,沒有婚約,趙穆一定不會放過我,那時倩兒唯有一死以報項郎!
  項少龍皺眉道:“他真會這樣橫行無忌嗎?妮夫人不是在他魔掌外安然無恙?”
  趙倩道:“妮夫人怎同哩!她公公乃趙國名將趟奢,軍中將領大部分來自這系統(tǒng),所以盡管是趙穆亦要對她投鼠忌器,不敢強來。但我趙倩的身份全賴父王的賜予,他不維護人家,倩兒將呼救無門!
  項少龍安慰道:“有我在哩!”原來趙妮嫁的是趙括的兄弟,難怪趙妮和雅夫人關系如此密切。
  趙倩凄楚地道:“趙穆最懂用藥,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兒根本無法拒絕,惟有學娘那樣!”悲從中來,再次痛哭。
  項少龍心中燒起熊熊仇恨的火焰,為了趙倩,為了舒兒的血海深仇,當他再回趙國,將是他和趙穆決一生死的時刻!他會不擇手段地打擊這奸賊,縱然須借助信陵君和平原夫人,在所不惜。
  離開趙倩后,回到帥帳。成胥和烏卓兩人在等侯,與他商量往封丘去的路線。
  與平原夫人一席話,使他茅塞頓開,很多以前不解的事,現(xiàn)在豁然而通。若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定可成為戰(zhàn)國史的權威。
  三家分晉,變成韓、趙、魏三國,諷刺的是三個國家無時無刻不在希望重歸于一,問題只是由誰來當家作主,最直接的方法是侵略和征服。首著先鞭,風頭十足的是魏國,破邯鄲并占領兩年,后在齊國的壓迫下退兵。齊國當然不是對趙人特別有好感或見義勇為,只是齊國最恐懼的是三晉合一,因為在那形勢下,第一個遭殃的,當然是緊靠三晉的齊國。后來魏國遭到馬陵之戰(zhàn)的大敗,十萬雄師,一朝覆沒,主帥太子申和大將龐涓戰(zhàn)死沙場,自此一蹶不振。馬陵之戰(zhàn)之于魏國,有點像長平之戰(zhàn)之于趙人,均是影響深遠。
  各國因深恐三晉合一,所以趁其頹勢,連連對魏用兵,齊秦楚接二連三予她無情的痛擊,魏國再無法以武力統(tǒng)一三晉?墒乔厝说耐{卻日益強大,于是三晉最有權勢的三個大臣,密謀通過婚約等等手段,希望以和平的方武使三晉合一,細節(jié)當然只有他們才知道。但齊國仍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他們,所以田單派來囂魏牟,破壞這次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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