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惟秀同姜硯之趕到陳府的時候,陳泊已經(jīng)死了。
“我兒命薄,前些日子感染了風(fēng)寒,久治不愈,就在昨夜里,突然沒了,老夫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心中委實難過,三大王手中的案子,老夫幫不上什么忙,實在是抱歉了?!?br/> 閔惟秀看了那棺材一眼,已經(jīng)被釘釘?shù)盟浪赖牧?,那棺材蓋上還隱隱約約的刻著一些符文。
陳泊肯定不是感染風(fēng)寒死的,他應(yīng)該就是第一個死者。
至于陳家秘不發(fā)喪,直到今日方才放出陳泊因為感染風(fēng)寒而死的消息,閔惟秀大致也能夠想得清楚。
這陳家,一進門都能夠聞到一股子文人的清高味兒,這群人,將臉皮子看得比命還重。
陳泊死得蹊蹺,必然會成為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人長一張嘴,說什么的有。陳泊的父親乃是保和殿大學(xué)士,祖祖輩輩都是文人,乃是正經(jīng)的書香門第。
不像劉家,嗯,靠女人上位的外戚;
不像姜家,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暴發(fā)戶皇親國戚;
就連閔家,嗯,下對了注,站在風(fēng)口上的蠻牛家族。
清貴人家出了事,那是心里藏著,臉上笑著,過后了弄死你。
土豪人家出了事,要不滾定撒潑,要不仗勢欺人,要不就跟閔惟秀一樣,袖子一擼,吃俺老閔一棒!
“陳夫人,陳泊死之前,身邊是不是有一本美人冊?是不是有小娘子尋他。他是你的兒子,你當(dāng)真能夠忍受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嗎?”
陳學(xué)士臉一沉,“閔家小娘子,你一個女兒家,不好好在家中繡花,怎地隨意亂跑。我家陳泊是因為風(fēng)寒去的,我騙你作甚?我夫人也不在這里,你不要胡言亂語?!?br/> 閔惟秀不說話,只盯著屏風(fēng)看。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素色衣衫的婦人走了出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披著麻衣的女子,看上去應(yīng)該是陳泊的妻子。
不等陳夫人說話,陳泊的妻子哭著說道:“那美人冊,是有一日,我同官人一道兒去閑逛的時候,從一個小攤上買來的。我瞧見官人喜歡,還特意用上好的紅色錦緞重新糊了書封。”
陳學(xué)士頓時惱了,“張氏,你出來作甚?子不語怪力亂神,你休要胡言?!?br/> 陳泊的妻子普通一下跪了下來,“公爹,我張韻愿意為相公守節(jié),永不改嫁,可我就這么一個心愿,我要知道,陳泊到底因何而死。不然的話,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安心。”
她說完,不等陳學(xué)士回答,又接著說道:
“翌日一早,他起床之后又去看那小冊子,然后驚呼出聲,說我捉弄他。我走過去一看,那第一頁上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花體字,陳泊選霓虹?!?br/> “可我對天發(fā)誓,當(dāng)真不是我寫的。陳泊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們夫妻二人感情很好,經(jīng)常用了飯之后一起去外頭閑逛,可是這日夜里,剛出門不久,就有一個穿著紅色衣衫的小娘子尋來了。”
陳泊妻子說的時候,瞳孔猛縮,嚇得不輕,“她……她同那個小冊子上的美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她說,她說陳泊選了霓虹,那霓虹就是陳泊的人了?!?br/> “那小娘子生得端是好看,陳泊第一次瞧人瞧傻了眼,我十分生氣,便甩手帶著婢女先回來了。我以為陳泊會來追我,但是他沒有,那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我氣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遣人去尋他。最后在別院里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