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按著毛料不松爪,左大爺笑瞇瞇看著:“怎么,烏鴉看上了?”
何止是看上了,簡直特別想獨吞。
周九深深地嘆了口氣,頭頂?shù)拇裘嘉恕?br/> 左大爺放下手中的毛料,點了點周九的爪子,道:“我當(dāng)年闖江湖的時候,賭石界有一個賭石的大佬,叫翡翠狗王。他賭石不僅是出綠,還盡是出一些芙蓉種以上的翠。更為一絕的是,他每次去賭石看毛料,都帶著他那條狗,和他那條狗一起看毛料?!?br/> 周九拍了拍毛料,“啪啪”聲讓如今的窮光蛋周九,更是心癢癢。
左大爺繼續(xù)道:“這條狗吧,說起來也是條奇狗。”
“據(jù)說,跟著翡翠狗王出來闖天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九歲多了,硬是還威風(fēng)凜凜,皮順毛亮的。一天場子里頭來了一批老坑里頭出來的貨,其中一塊大毛料,那品相,嘖嘖,真的是好。松花成片成片,皮殼也細(xì)膩,各方人馬看過都說錯不了。拍賣的時候叫價一個比一個高,唯有翡翠狗王,壓著一句話不說,一個價都不叫?!?br/> “也有人心里因此犯嘀咕,但錢擺在眼前,誰又能輕易收手。萬一這是這翡翠狗王玩的空城計呢?于是價格還是抬了上去,拍下了個天價。拍下的那人,心頭忐忑,拍下了后問翡翠狗王對這毛料的看法,翡翠狗王就說了一個字‘好’,那人又接著追問,既然說好,為什么又不拍?!?br/> “翡翠狗王道,我覺得好,但我的狗覺得不好。那人一下子就虛了,末了去切,一刀下去,一道裂紋從上貫下。翠是飄藍(lán)玻璃種好翠,就是一道裂,把里頭攪和得粉碎,連對像樣的鐲子都弄不出來。賠得血本無歸。打那以后,可流行了好一陣子帶狗進(jìn)場子看貨。”
周九歪著腦袋聽左大爺說,末了,看著左大爺笑瞇瞇的眼睛,覺得這話里有話。
果然,左大爺下句話就把目的亮出來了:“明天本市就有個場子,來了幾批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我給拒了。但還是有點兒想去瞧瞧,要不,明天我倆誰都不告訴,偷偷去走上一遭怎么樣?”
沒錢,不去。
周九跳進(jìn)箱子里,窩在他看中的那塊毛料上,心里頭的糟心逆流成河。
左大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你可是不知道,當(dāng)年那只狗有多風(fēng)光。大家都不敢叫它別的,一口一個狗王。它去場子里看毛料,多在哪塊毛料前多停了會兒,那塊毛料就被人搶得要打架!上門請翡翠狗王出手的人,大半都是沖著真正的狗王去的,你難道不想成為像那只狗王一樣,成為一代鳥王?”
周九倒是想,但是說白了,他肚里的那點東西其實就是個門外漢,根本連賭石的門都摸不著。
這回確定這塊毛料不錯,還是靠他這半純不純的鳥殼子偶爾的靈光。
比如說現(xiàn)在,他個個毛料都踏了一遍,什么也沒有,窩在看中的這塊毛料上,還是什么都感覺不到。
就仿佛之前的感覺是錯覺一樣。
沒有真本事,靠這些虛頭巴腦的又能夠走多遠(yuǎn)。
周九突然間就有些頹喪。
重生成為了一只鳥兒,真的是做什么都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