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看這情況要暴雨傾盆了,淮南一帶水汽足,還不知道會下多久,到時候大地被浸泡,戰(zhàn)馬隨時可能陷蹄,我軍最大的仰仗將失去作用?!?br/>
“麻煩還不止于此,我軍糧道數(shù)百里,大雨下多有不便,只希望這雨別下的太久了?!?br/>
“想什么呢,如今是雨季!明兒停了后日也可能會下,唉,可惜了兩度沖陣的大好時機。”
......
林墨的勝利宣言被淹沒在了一片口誅筆伐之中,只不過礙于呂布的威儀,沒人敢當(dāng)面指責(zé)罷了。
最后,眾人的嘈雜聲湮滅于呂布令人不敢直視的目光之中。
“都散了吧!”一聲嘶吼下將軍們一個個都低著頭走了出去。
眾將離開后,呂布蘊含著煞氣的臉龐才緩和了下來,他站起身走到林墨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頭,“沒事的,小事而已,有岳丈在,天大的麻煩我給你撐著!”
林墨有些詫異,確實沒想到呂布對自己有這般耐性,苦笑著問道:“岳丈大人真就不責(zé)怪我貽誤了戰(zhàn)機嗎?”
這回,呂布的手直接搭在了林墨的肩頭,靠過去低聲道:“我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是同進退的,明白嗎?
況且我軍又無折損,就是費些糧草而已,好了,別多心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看向魯肅,朗聲問道:“子敬覺得眼下該如何自處?”
魯肅看了一眼林墨,既算是試探他有沒有預(yù)備方案,也算是提醒,老弟你這次沒想好那就老哥來了,你別介意啊。
“其實伯平將軍剛才說的不無道理,大雨下我軍不便作戰(zhàn),而且糧道冗長,變數(shù)極大。如今莫不如遣人送些財帛與巢湖鄭寶、張多等人,請他們出兵攻占皖縣,并表示事成后再許糧草,表奏朝廷嘉獎,二匪貪利,必為所動?!?br/>
呂布細細咀嚼了一番,皖縣是劉勛的老巢,只要皖縣一丟,前線兵馬必然軍心動蕩,到那時候,收拾劉勛不過是易如反掌。
“我倒是把這幾個山匪給忘了!”呂布大笑了起來。
“也是出征前允文提醒過,否則我也不會將這幾人想起?!濒斆C腦子還是很活的,一句話把呂布和林墨都給哄到了。
“甚好甚好,你二人皆有功勞,首功還是當(dāng)歸子敬的?!眳尾嫁D(zhuǎn)身回到帥案上提筆要寫下一封信給鄭寶他們的時候,林墨終于開口了。
“不必了岳丈大人?!?br/>
在呂布和魯肅狐疑的目光中,林墨從容道:“大戰(zhàn)前夕我曾認真探查過劉勛的營寨,距離皖水高度只有兩丈?!?br/>
隨后他走到大帳口探手接著從天而降豆大的雨滴,點頭道:“如此大雨,若是連下數(shù)日,上游必將水位暴漲,可因為我們堵住了皖水,處于劉勛的位置是無法判斷水位的。
待時機合適,取出沙袋,洪水會將劉勛營寨灌成汪洋大海,也會將兩萬軍變成水中魚蝦,岳丈大人可率軍盡俘。”
呂布先是一愣,神色茫然,似乎沒完全明白林墨話里的意思。
少頃,手中筆啪嗒落在了帥案上,整張臉肉眼可見由迷茫轉(zhuǎn)而驚訝與震撼。
所以,這就是你一定要走皖水這條路的原因?
也就是說,你在壽春的時候就想好了這么干?
越想越覺得林墨過于妖孽了一些,伱是怎么把這一切都算計的如此精準(zhǔn)...
“可是...可是萬一,這幾日劉勛挪營了怎么辦?”
如果林墨不主動把這件事說出來,呂布根本沒有想的如此深遠,他相信劉勛也一樣是蒙在鼓里的。
可是知道了這件事后,難免會去探究整個計劃存在的破綻,他更愿意聽林墨說出一些應(yīng)對之策,彰顯出他超凡脫俗的布局。
“不會。”
說話的是魯肅,剛才臉上的自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欽佩,“允文這次的布局,應(yīng)該是在伯平第一次沖陣就開始了吧。
兩次的沖陣讓劉勛見識到了我軍騎兵的強悍,同時讓他意識到皖水對騎兵的遏制,所以你是希望等雨的這段時間里,劉勛會越發(fā)依賴地利而不敢離開皖水旁,最后借著上天之水一擊而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