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掌柜所說的打行會武是確有其事,前次在省道上,為了應(yīng)付百戶所劫道官軍的盤問,鎮(zhèn)東打行的姚師傅曾經(jīng)對他們說自己和徐夫人一行是去省城參加飛龍打行邀請的打行會武,不過那次是假的,是姚師傅為了過關(guān)沒辦法才說的話,其實那時候并沒有打行會武,打行會武的時間是每年九月,這是一項由省城飛龍打行牽頭組織的比武活動,趙地所有打行一般都會派人參加,通過這項比武,趙地各兄弟打行之間都能切磋武藝、增進(jìn)友誼,大家也會趁此機(jī)會磋商一些行業(yè)的內(nèi)部事務(wù),必要時,如需對外協(xié)調(diào)某事,也會推選代表與官府和其他行業(yè)溝通,不過一般被推選的都是飛龍打行的掌柜黃成虎,黃掌柜武藝最精、實力最強(qiáng),又在省城,天時地利均沾,因此是為整個趙地打行界的龍頭。
現(xiàn)在,黃掌柜誠懇地詢問鐘三和石小七,究竟有什么困難需要他來幫助,鐘三聽了這話,朝石小七望了一眼,便直接開口說道:“黃掌柜,真是十分慚愧,此次來您這里,其實是來借銀子的,實不相瞞,此次來省城之前,咱們剛剛在陽城開了一家炭行,可是石炭開采出來,如果在陽城當(dāng)?shù)厥圪u,因為炭價太低,這樣賣竟然要虧本,為此,咱們上次特地來省城打探過,省城的炭價比陽城要高很多,因此咱們準(zhǔn)備把石炭賣到省城來,這次來省城,就是為了打探石炭的銷路,在此過程中,也少不得用了些銀子做人情,這樣就花光了帶來的銀子,而客棧的房錢飯錢均還未付,因此走投無路之下,只得空手前來借取銀兩,真是難堪至極,萬望掌柜見諒!”
黃掌柜聽了鐘三這一番話,笑了笑道:“這有何難堪,鐘掌柜,天下的打行是一家,其實,天下的商行也是一家,在外辦事行路,誰都難免會碰到急事,莫說你還有徐掌柜的親筆書信,就算你們直接來找我,我黃成虎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去取銀子,但不知二位需要多少銀兩?”
鐘三答道:“黃掌柜,咱們只需借二十兩足以,”“什么,只要二十兩,太少了吧?”“夠了,黃掌柜,咱們明日就回陽城,這銀子就是結(jié)房錢和飯錢的,其他需要沒有,”“雖然你們可能不需要,但既然來了我這飛龍打行,我不能只是給這點,你們就聽我的,不必再推辭,我這就讓人去取,”黃掌柜說罷便招呼門外等候的伙計去取五十兩銀子。
鐘三和石小七看黃掌柜如此堅持,也不好再拒絕,趁此當(dāng)口,鐘三又笑著對黃掌柜道:“黃掌柜,方才咱們進(jìn)來時看您這打行占地不小,房間也多,但不知你們冬天是如何取暖的,”黃掌柜想了想答道:“咱們用炭,都是在萬戶街購買的,我記得好像有家萬戶炭行,每年都給咱們打行送炭,”鐘三一聽就想起這家萬戶炭行正是上次來省城和錢掌柜一起買炭的那家炭行,當(dāng)時那掌柜確實說會定點送炭給一些商戶,沒想到這飛龍打行也是他們的客戶之一,鐘三又記起那家炭行的炭價可不低,他們當(dāng)時買的炭可是一斤二文半的價格,他和錢掌柜還了價,五十文也只買了二十二斤炭。
想到此,鐘三便繼續(xù)問黃掌柜道:“黃掌柜,但不知您這石炭的進(jìn)價是多少?”黃掌柜想了想道:“好像是一斤二文多吧,具體我不記得了,”“嗯,黃掌柜,不知貴打行一年要用多少炭?”“大概五萬斤,”鐘三回想了一下上次和錢掌柜一起計算時,錢掌柜說工錢加上去后,每斤炭還可以賺一文三,當(dāng)時是按照一斤二文的炭價算的,那么開炭加運炭的實際成本應(yīng)該就是每斤半文多點,想到此,鐘三便繼續(xù)對黃掌柜說道:“黃掌柜,這樣,以后貴打行的炭,咱們永年炭行就包了,咱們給您一斤一文的成本價,”黃掌柜一聽這話,就問鐘三:“這樣不是讓你們沒得賺了嘛!這不合適吧?”鐘三笑道:“沒事,黃掌柜,咱們這次已經(jīng)談好在省城的銷路,用炭量很大,到時候給您帶點炭過來,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