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沒著急進入到眼前這座與之前的黑蛇松林頗有相似的陰森林子。照這么多天的跋涉雪原經(jīng)驗,陸遠知道幾乎每一座林子都多多少少存在著兇狠掠食者,畢竟雪原上只有針葉林才能為生靈提供遮蔽,既是庇護所也是狩獵歡場。
陸遠手搭涼棚望了眼還遠遠吊在身后的狼群,顯然它們也看到了山麓下的密林,在最初的喜悅情退去后,狼群在拆分開來,開始謹慎地偵查林子外圍,狼看見林子沒本能地鉆進去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同樣的,陸遠也不會急著鉆林子找死,他放出了探測球與無人機去立體勘探,等候期間,他大大咧咧地攤開了便攜爐具準備煮飯,這時候狼群也終于沒那個精力去襲擾了,它們也需要補足精力整頓,兩者間算是達成了某種默契。
一直到傍晚,陸遠才收回了探測工具,無人機反饋畫面顯示這是一條環(huán)繞山麓的密林,并不深,大概行進五六公里就能夠脫離,走到山腳下的稀疏植被區(qū)。雖然陸遠早就對無人機的熱能紅外線探查不抱希望,但無人機還是多多少少提供了點信息,那就是林中不規(guī)則地散布了大量細如紅豆的紅點。
對比穿越到林子內(nèi)的探測球畫面,稍稍保持了本色的冷杉樹高聳筆直,黑土未覆新雪似是有一股生機在隱隱勃發(fā),疏離光粒淺淺落到趁著山風抖下了冰雪的枝葉上,是難得一見的喜人青翠。所以陸遠很能判斷無人機的紅點標記肯定不是黑蛇森林那種寄生于松樹皮上的卵胎。
至于是什么嘛~
陸遠摘下頭盔,寒冷卻清新的空氣反而叫陸遠鼻頭微微有點酥麻,他打了個噴嚏,擦了擦鼻子,自嘲一笑,說道:“嗨,當探險吧,也許走完這一程,我應該有資格去修一個古生物學學位來著?!?br/> 知道面前的冷杉林不會是黑蛇松林那種絕地,陸遠心情也放松了些,掘出雪坑在里頭美美睡了一夜。
翌日醒來,陸遠爬出來還是一眼就望見了老朋友樣非要遠送千里的狼群,他甚至揮手打了個招呼以做感謝,昨夜狼群沒來騷擾它,盡管今天大概率就要決一生死。
雪狼們“嗷嗚”地嚎了一嗓子以做回應,旋即散開,陸遠眼神跟著寒凜。敵手間反而會有別樣的敬意,而回應敬意的最好方式,就是叫敵手輸?shù)揭粺o所有。
陸遠拖出板車,習慣性地扣到外骨骼肩后,剛扣上,陸遠卻想了想,取下來改了個活扣,今時不同往日,沒有野兔沖坡護持,情形艱難了很多,終究要以囫圇個走出冷杉林為第一目標。
踏進冷杉林,披著熊皮踏入,陸遠還真就像個荒野獵人,但陸遠直覺便有一種危險感,像是皮膚上遭到細針輕輕戳了戳,陸遠本能地感到不知潛伏在何處的狼群在蠢蠢欲動。他伸手摸了摸一旁冷杉樹樹皮,本該粗糙堅硬的樹皮經(jīng)他這么一撫,簌簌掉下的不止是雪屑,還有龜裂皸皺的樹皮,而陸遠擰著眉頭把一塊巴掌大的樹皮稍微一揉,連用力都談不上便化作了齏粉。
陸遠仰頭望著這株高有二三十米高的冷杉樹,他揮拳朝樹干猛的擊去,“喀嚓”才落,陸遠的外骨骼鋼拳徹底沒入了冷杉樹干內(nèi),陸遠還生怕樹干堅硬如鐵所以調(diào)大了些功率,結(jié)果害的他差點閃了腰。
收回拳頭,陸遠揀出了幾片像威化餅干般空癟的青白色樹心塊,手感完全不是宙神醒上那些來源于地球而且并未特別基因改良的杉樹樹心那樣堅韌友富有光澤,捏起來和風化巖石沒甚區(qū)別,簡而言之,外強中干。
心底悸動的危機感,陸遠順著樹干紋路去看杉樹的青翠苞鱗,他矮身躍起,摘了一根樹枝下來,捋去碎雪,捋著捋著枝條也跟著碎了,只有外皮薄薄地保持那種迷惑性的青綠色
陸遠頓時心下警鐘大作,這副詭異樣子還真是前所未見,好歹黑蛇松林是一看就有問題也明白可以用烈火處理,這種被掏空了內(nèi)里的鬼樣到底是什么?
蛇?熊?狼?或又是什么經(jīng)受輻射而異變的鬼魅魍魎?
陸遠先含了片碘化鉀,拴在身后的板車限制了他的行動,他心里默念著只需要走七公里,七公里至多了,兩個小時的事情,還能如何?
還能如何?
狼嚎起了。
陸遠立刻返身貼住樹木,借著板車保護住側(cè)后方,他看著探測球,該死的,林間遮蔽的很厲害,而且那些不知出自何方的紅點嚴重阻斷了對于狼群的熱能檢測,陸遠只能在一片紅芒里判斷是那些在快速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