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黃昏,殘霞
點將臺上,軍旗獵獵。
嬴政開口道:“不知王齮將軍特意相邀,所為何事?”
說話間,嬴政雙袖朝身后一揮白衣,徐徐坐下,坐在案桌上,桌面陳列美酒、放置酒樽。
王齮解釋道:“小小武遂軍營,各方勢力交錯,敵友難辨?!?br/> “繼母突然想起蓋聶先生師出鬼谷,精通識辨之術,故而想邀蓋聶先生前來,特意向他請教一番?!?br/> 王齮呵呵笑道:“想不到卻驚擾了尚公子,真是末將罪過?!?br/> 說話間,王齮徐徐坐下,與嬴政相對而坐,問道:“不知尚公子打算何時啟程回咸陽王都?”
蓋聶立于嬴政身側,淡淡道:“尚公子有要事在身,自然是刻不容緩?!?br/> “哦???”王齮佯裝好奇,問道:“尚公子親筆書信剛剛送出就要起身離去?”
嬴政平靜回答:“不錯,王齮將軍有何不解?”
蒙恬立于王齮左側,聆聽王齮和嬴政間的對話。他心中明白,王齮還是沒有徹底放心他,所以這些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王齮手持酒樽,問道:“我不明白的是,尚公子的親筆書信可是要送入咸陽,送給當今太后?”
王齮在故意打時間差,他本人知曉嬴政身份,嬴政也知道王齮知道自己的身份。
王齮對蒙恬隱瞞了嬴政的真實身份,隨后故意設套讓蒙恬以為嬴政是溝通當今太后,準備加害王上的逆賊。
只可惜,王齮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至關重要的一點。
他算不到蓋聶早已見過蒙恬,算不到蒙恬早已知曉尚公子就是當今秦國王上,更算不到李長青在嬴政心中的分量。
李長青的錦囊妙計,的確妙不可言,切入王齮要害。
嬴政淡淡道:“王齮將軍對書信送往給太后一事,有何疑慮?”
王齮放下酒樽,睜著眼睛說瞎話道:“太后深居內(nèi)宮,極少過問朝政,只怕對尚公子幫不上什么忙?”
嬴政面色微冷,起身道:“將軍特意邀請,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些?”
王齮徐徐道:“當年,太后由趙入秦后,諸位公子之中,長安君成嬌比起當今王上還更得太后愛護?!?br/> 嬴政眼眸微凝,這是他心中一痛。
昔日兩位公子之中,要選擇其中一位繼承王儲,母后作為她的生母竟然選擇支持成嬌。
若非有父王遺詔王命,還有仲父呂相支持,他只怕很難坐上這大王之位,畢竟他當時才十三歲,何來親信力量。
王齮淡淡道:“所以,我很好奇,難道尚公子與長安君成嬌關系密切,情同手足?”
嬴政負手而行,輕輕冷笑道:“呵…情同手足嗎?我們之間倒也稱得上手足之情?!?br/> 他視成嬌為弟弟,為他爭取領兵的機會,兄弟二人還約定過,他們要聯(lián)手整合朝堂勢力,建立一個更強大、更輝煌的大秦。
后來,成嬌兵敗趙國后竟然起兵謀逆,在屯留起兵造反。身死之后,殘魂成為八玲瓏一部分,協(xié)助羅網(wǎng)追殺他。
天底下兄弟之情比他們還曲折離奇的,怕是不多見。
王齮開口道:“既然情同手足,那的確可托大事于太后?!?br/> “不過……”王齮話語一轉,起身質問:“尚公子既然謀求大事,不知可有信物在身?”
王齮陰冷一笑,問道:“這,可是信物?”
長安君成嬌的碧玉扳指又一次取出,王齮捏在指尖,示眾于人。
蓋聶眼眸一凝,心道:“成嬌死后,碧玉扳指落入羅網(wǎng)之手,它怎么會在王齮手中?看來,王齮和羅網(wǎng)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