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久等了,這是您的銀兩?!痹趶d堂候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小二從柜坊貼著笑意出來了。不一會兒一個體態(tài)臃腫的中年男人也跟了出來,一攤橫肉堆在臉上,那濃厚的八字胡在言語間顯得格外生動,那一笑便迷失的雙眼忽隱忽現(xiàn)。
“小哥!”宋前看了我又看了一眼錢袋子,瞳孔已然放大余光瞥了眼旁人便又故作鎮(zhèn)定道。宋前邊靠近我便把那袋口開到最大,我的目光也鎖定進(jìn)了袋里。
“這圓圓的...銀元?這…是銀元?”我驚奇地拿起一塊仔細(xì)端詳起來道。那銀元正面赫赫寫著“十”,反面刻得像是中州城門口的龍形石像。
“銀元不是民國時期才出現(xiàn)的?”宋前不假思索的說道。那體態(tài)臃腫中年男子看出來我二人對這銀元的疑惑便上前道:“兩位客官,在下乃這錢莊東主,可對這銀兩有所顧忌?”
這錢莊東主難不成以為我二人沒見過這樣式銀兩?宋前與我相視一笑便心領(lǐng)神會道:“吾兄弟二人乃海外之人,前來這中州尋親,頭一遭見這式樣銀兩,敢問東主這銀兩出處?”
“哦?可謂不知者莫怪,這銀兩為中州城鑄幣司所制,這九州四海皆知此為中州城特有之貝,已流通數(shù)十年有余?!卞X莊東主瞇著眼地答道。
數(shù)十年?鑄幣司?難道這瑪法大陸并非只有我們四個天外飛客?宋前見我深深陷入推理之中便微微搡了搡我小聲道:“先去換身衣裳,也方便我們多游走打探?!蔽一剡^神來對著那東主道:“多謝,告退!”
徘徊良久各挑了身合體的衣裳,那凌亂散發(fā)也被束得有模有樣,宋前也換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褻褲”,那鈴鐺也被我系在了腰間。
不知覺天色已暗了下來,整個中州城紅燈綠瓦相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花香,不遠(yuǎn)處千燈照碧云,幾個笑語盈盈的侍女站在閣樓上向鬧市不時撒下花瓣,如雨落紛紛,那花瓣隨著馬車與行人把花香傳遍四方,悠揚(yáng)的鳳簫聲從閣樓紗幔內(nèi)飄出,四處回蕩著流風(fēng)余韻。月光隨著熙熙攘攘的路人漸漸升起,那云梯一層層的燃起燈火,從山頂鋪至山腳,宛如一條燈火瀑布掛在了夜空。我二人儼然被眼前這盛景吸引住了,不時地東瞅瞅西望望...
“這中州城可比咱那熱鬧多了,好久沒見過這么繁華的景象?!彼吻罢f著便走向?qū)γ娴男倖柕溃骸斑@米糕幾錢?”
“米糕3文。”那小販笑著答道。
宋前從錢袋里翻了幾下拿出個小銀元遞了過去,只見那小販拿出一袋碎銀找了回去,宋前舉起那袋碎銀說道:“這么多?”小販恭恭敬敬地回道:“少俠說笑了,這可一文不少??!”說完那小販臉上露出懇切。我心想,這里的人也太實誠了吧,看著那小販誤解了宋前的意思我便說道:“走吧,咱趕緊回客棧,雙兒姑娘還等著呢!”
宋前邊吃著米糕邊稱贊道:“嗯~真香!你嘗嘗。”說完拿出一塊遞給我,遲疑片刻又說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事物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對古時候的認(rèn)知了?”宋前微微一皺眉,眼珠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我還在捋著思緒又聽他道:“這樣吧,你且先回客棧與雙兒姑娘匯合,我四處打探一下那鑄幣司的來頭?!币娝吻把凵裢赋鲆唤z堅毅,我也不好再猶豫,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他一聲道:“好,你多注意安全,快去快回。”說完便與宋前暫別,朝著客棧走了過去。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剛進(jìn)門小二彎腰迎過來道。
“我...”話還沒說出口身后有人便抓住了我的手臂向窗邊走去說道:“他是來尋我的。”說罷雙兒把我拉到桌邊小聲說道:“莫要東張西望,看見靠著樓梯那兩桌了嗎?”我望向樓梯處,發(fā)現(xiàn)那兩伙人也正盯著我,我下意識左右望望躲避著那群人的眼神。
“我們安心吃飯,靜觀其變?!彪p兒在菜上揮著筷子說道。
“這些都是什么人?可是和雙兒你有仇?”說著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各種結(jié)果。這時客棧又進(jìn)來幾個穿著不同常人的錦衣男子坐落于門前那桌,并也同時看向我和雙兒。雙兒望向門前那桌打量了片刻說道:“有趣?!睋u了搖頭嘴角一揚(yáng)繼續(xù)夾著菜吃了起來。
“什么有趣?可認(rèn)識否?”我繼續(xù)追問道。
“左邊戴著斗笠那桌是紅花會的,右邊一襲黑服的是走馬會的,這兩大幫會的人聚在一起還著實有趣啊。”雙兒看了一眼樓梯方向說道。
“我看他們不時地盯著你,你可會有麻煩?我舉起杯故作喝水狀問道。
“一個是向我討要東西的,另一個是向我討命的?!彪p兒打趣的回道。
雙兒好像并不忌憚他們,可是畢竟這么多人過后打起來萬一她輕敵了豈不糟了,經(jīng)過片刻觀察那兩伙人面容冷峻,眼神堅毅,都是在三十多歲的男子,也不像是酒囊飯袋之輩。
“既然是討命?我們應(yīng)當(dāng)速速離去!”我擔(dān)憂道。
“離去?笑話!你還是擔(dān)心一下自己吧,剛進(jìn)來這些人便是尋你的!”雙兒鎮(zhèn)定自若的說道。
“我?”我詫異道,這中州城我還是第一次來,況且并沒有得罪什么人,這一路上除了雙兒也并無與任何人有過交集。
“你可曾將你是海外之人與旁人提起過?”雙兒問道。我回想了一下也就在城外時與那販履的小販提起過,那小販也不似那多事之人,猛然想起來宋前方才提起此事。
“方才在錢莊換取銀兩時與那東主提起過?!蔽一氐馈kp兒聽完似乎已有定論,看了看門口那幾人,放下筷子拿手帕擦拭了一番道:“中州城遍布眼線,也曾有幾個海外之人來過這,通曉天地,預(yù)知神理,并帶來許多新奇的玩應(yīng),造福這九州四海;不知為何,那之中的一人入了魔教,大肆屠殺生靈,不止這九州四海,整個瑪法都血流成河,三龍衛(wèi)也因此戰(zhàn)死。自那之后,瑯琊臺便下了通詔,凡是海外之人必先登攬星臺受那萬象啟靈閣里的禁錮才可下山。”
那幾個海外之人?難不成那幾個海外之人也是現(xiàn)實中過來的?這通曉天地,預(yù)知神理不就是歷史和自然地理懂得多一些,那其中一人為什么要背叛呢?那攬星臺是何處,萬象啟靈閣又是干什么的?要受什么禁錮?頓時我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么說來那錢莊的東主便是探子,恍惚間...
“壞了!”我不禁失聲道。
“何事?”雙兒問道。
“宋前還在城中四處打探消息,這些人既然能找到我,宋前會不會已然被他們抓了去?”我頓時反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