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了云遲山雨襲來深海翻滾的怒意,她用盡全力掙扎不脫,氣血上涌,加之云遲不給她呼吸的機會,她不消片刻便氣悶暈厥了過去。
云遲這次怒得狠氣得狠,即便花顏暈過去,他依舊沒放開她,薄唇在她兩片嬌軟的唇瓣處輾轉(zhuǎn)流連,允吻碾壓,誓要將一腔怒火悉數(shù)發(fā)泄給她。
從懿旨賜婚到如今,已經(jīng)一年多了,她絞盡腦汁用盡謀策定要他解除婚約,如此決心,似是撞了南墻,哪怕頭破血流也不回頭。到如今,他陪著她兜轉(zhuǎn)了一年,她仍舊沒有絲毫退意,反而逼迫得他已經(jīng)難于應(yīng)付了。
她好大的本事!
怪不得傳旨的公公前往臨安花家,她一個質(zhì)疑,花家的一眾人等也跟著一起質(zhì)疑起懿旨來,她多年來惹禍不斷,花家一眾長輩齊齊聯(lián)手在背后給她兜著。
今日這一出,雖然是他臨時起意來的清水寺,但顯然早就落入了她的陷阱里。
她這一樁又一樁的謀算計策,連他都要為他擊掌稱贊大聲叫好,他絲毫不懷疑,若是整個朝堂給她玩,她怕是比他玩的還要轉(zhuǎn)。
偏偏她死活不想嫁給他做他的太子妃!
她似乎生來就是打擊他的自信心的。
云遲自詡從小到大,天下沒有任何事情能難為得了他,可是近來愈發(fā)地覺得,她就是他的克星。
幾日前順方賭坊之事他能輕描淡寫地壓下,外面沸沸揚揚的傳言他也能不予理會,可是兩次抽中大兇的姻緣簽被她這樣鬧出來,站在了佛道的至高點,以天意來評判這樁婚事兒,他要怎么化解?
不化解,那么,便依了她的算計,如了她的意,退了這樁婚事兒?
她做夢!
他氣血一波一波地涌上心口,毫不留情地發(fā)泄著這一年多來積存的郁氣和火氣。恨不得將懷里的這個女人燒成灰渣。
“殿下!”云影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云遲驚醒,猛地止住動作,神智漸漸恢復(fù),看著懷中被他揉搓成一團的人,那張艷若桃李的容顏全無血色,唯兩片薄薄的唇瓣紅腫不堪,血似的紅。他翻涌的心血攸地褪去,抿了一下嘴角。
“殿下?”云影沒聽到動靜,低聲喊了一聲。
云遲閉了閉眼睛,任腦海平靜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低啞,“說!”
云影聞聲驚了一下,連忙收斂心神,壓低聲音謹慎地開口,“屬下請示,清水寺姻緣簽之事,是否全權(quán)封鎖消息?”
云遲嗓音沉暗,“鎖不住?!?br/> 云影又是一驚。
云遲平靜地道,“今日清水寺,除了一幫僧眾,還有安陽王府的暗衛(wèi),不止他們,昨日蘇子斬帶走太子妃出京,雖然隱秘,但我出了東宮,離開京城之事,多少走露了風(fēng)聲。父皇、皇祖母、趙宰輔,以及京中各大貴裔世家府邸,都派出了人追蹤探究。剛剛,清水寺外,探子何其之多?豈能鎖得住這個消息?”
云影聞言試探地問,“那……殿下?”
云遲沉默,睜開眼睛,看向懷里的人,凝定片刻,吩咐,“暫且不必理會,讓我想想?!?br/> 云影垂首應(yīng)是,悄無聲息地又退了下去。
云遲看著暈過去的花顏,抬起手,指腹放在她的唇瓣輕輕揉按,似要將她唇瓣的紅腫消去,心中也驚駭自己的自控力和克制力何時竟然如此低薄了?若非云影出現(xiàn),他真不敢想象。
毀了她也不讓他離開他懷中的心思竟然都有了!
以往二十年,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他眉目沉暗地看了花顏許久,慢慢地撤回按壓她唇瓣的手,復(fù)又閉上了眼睛。
馬車駛在回京的官道上,車轱轆壓著地面發(fā)出連續(xù)的聲響,轱轆轱轆,一圈又一圈,兩旁偶爾有馬車錯身而過,對這輛不起眼的馬車都不會稍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