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前先生,這真的是我的疏忽!我沒料想到對手會早我們一步在倉庫前埋伏。真的對不起!”藤條跪在地上,頭低得快碰到地板了。他不得不低頭,后面幾個專業(yè)暴徒手里的獵槍就頂在他后腦勺上,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他畏畏縮縮地看著眼前的上司,但這屋子漆黑漆黑的,他只能看到那里的一個人影。
佐前貴民端坐在藤條面前的沙發(fā)上,旁邊兩個身形巨大的黑衣人抱著雙手立在他兩邊護衛(wèi)著。
佐前閉上眼睛,把玩著自己手指上的幾枚戒指,說:“藤條君,我喜歡你這種直白的人,你敢于承認錯誤,而且辦事也很有效率,你是我手底下的得力的一員……”
“不敢!佐前先生您錯獎了?!碧贄l臉色扭曲,頭壓得更低了些。
“……但是這改變不了你疏忽的事實?!弊羟罢f。
藤條心中一凜。
佐前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走到藤條面前,從懷里抽出一把肋差刀,扔到藤條眼前。
看到眼前的刀,藤條臉刷地一下子白了——這是要讓他切腹。
“佐前先生!”藤條說。
“因為你一個人小小的疏忽,我們五十多個兄弟死在對手的陷阱中!”佐前淡淡地說,他的聲音很低,但充滿威懾力。
藤條張著嘴巴,他艱難地說著話,“是!我愧對組織!我這種人怎么還有臉活在世上!”他已經滿臉淚水,他顫顫巍巍地拿起肋差刀來,旁邊的黑衣人同時抽出介錯刀。
藤條解開外套,掀起自己的襯衫用牙齒咬住,露出腹部。
一干人冷冷地看著他。
藤條滿頭大汗,他抬頭看看上司,又低頭看看自己,他慢慢抽出刀對準自己的腹部。
“佐前先生!抱歉我以后不能效忠您了!”
他猛地一捅!
“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藤條呆了。
一個涼冰冰的東西擋在了刀前——黑衣人用手里的介錯刀擋住了藤條那瞄準自己的刀。
藤條低頭看了看,很是震驚,“這……這是?”
佐前還是把玩著手里的戒指,依然淡定地說:“藤條君,抱歉了,我本來就很懷疑,這么簡單的任務怎么會遭到敵人的埋伏?這事一定是因為有內訌,你是組長,所以我首先懷疑的是你……現(xiàn)在我可以確定不是你了,這事其實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責任,你千萬別在意。抱歉,我雖然喜歡你這個人,但我為了保險,還是試探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嗯……這么好了,找叛徒這件事就先交給你了,有什么需要,隨時找我?!?br/> “這……這……”
剛從鬼門關走過來,藤條還沒反應過來,他背后的冷汗搞得他渾身發(fā)冷,他連忙回過神來應道:“是,是!”
“嗯,好。多謝你了,藤條君?!弊羟罢酒鹕恚蝗莘终f地拍了拍藤條的肩膀,然后在黑衣人的簇擁下離去,留藤條一個人滿頭大汗地看著他的背影。
門外,十多個黑衣人為佐前在人群中開出一條道來,佐前正慢慢走著,一個黑衣人疾步走過來,“佐前先生!”
佐前停下轉頭。
黑衣人遞上一個電腦,“剛剛來的匿名消息,說是有急事要您親自看。”
“急事?”佐前奇怪地接過電腦,打開里面的消息,只見電腦屏幕上直接呈現(xiàn)出幾個大字:老大有難。
黑衣人在旁奇怪地看著這條簡短的消息,恭敬地問道:“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漢字嗎?”
佐前臉色變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他隨手將電腦扔給旁邊的隨從,“我的一個朋友而已,這事和組織是沒關系的,我現(xiàn)在恐怕要出個遠門,你們不用跟去,我不在這幾天組織的一切事
務都給我打理好!”
“是!”黑衣人同時鞠躬。
佐前快步離去。
此時此刻,地球另一端,地下酒吧里,重金屬音樂響著,一堆人碰著手中的大號啤酒杯,大聲歡笑著。
在酒吧中心,人們意外地以不尋常的密度聚集在這里,一個個舉著拳頭對中間的人叫著,人群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圓桌,圓桌兩邊坐著兩個體型壯大的人,兩個人的臉都皺成一團,緊咬牙關,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好像都能看到里面血液的流動——他們是在掰手腕。這種單純考驗力量的游戲雖然原始,卻仍然能讓人熱血沸騰。
周圍的人尖叫著。
“切皮爾加油!”
“成功哥加油!”
圓桌左側的是一個光頭歐洲人,胸肌大得差點能將他那白色背心給撐破。圓桌右側是一個亞洲面孔的人,黝黑的肌肉跳動著,狠狠撐起那面積有限的皮膚。兩分鐘已經過去了,雙方依然是不分上下,兩個人的手臂連同身體顫抖著,旁邊的人看得驚心動魄,這么巨大的力量如果放在他們自己的身上,骨頭早被肌肉扯斷了。
雙方依然在僵持。
又是一分鐘過去了,叫做切皮爾的那個歐洲人用力用得腮幫子都股了起來,臉皮上涌起一層層波浪,而亞洲人顯然有些吃力了,手臂漸漸被對方壓了下去。
切皮爾這邊的人們尖叫聲更大了,“加油!切皮爾!我們看好你!”
“加把勁!成功哥!別讓f佬贏了!”亞洲人這邊的人喊道。
叫做成功的亞洲人臉憋得通紅,他努力想翻過局來。
圓桌震動著,兩個人再稍用點力,這個脆弱的桌子恐怕就要垮了。
成功哥的胳膊越來越低,眾人看得驚心動魄,切皮爾臨終拼盡全力,大叫一聲,將成功哥的胳膊壓了下去。
“耶?。?!”切皮爾這邊的支持者大喊。
“果然切皮爾又贏了!”
“他今天晚上已經贏了六個人了!”
“這里恐怕沒有人能贏得過他了?!?br/> “切皮爾太強了!”
周圍人議論著。
切皮爾在眾人歡笑聲中得意地站起身來,揉了揉胳膊和脖子,大喊道:“還有誰?!”
“他還要比嗎?我的天哪!他已經和別人掰了那么多局了?!迸赃呉粋€人議論道。
“難以置信,不過切皮爾的體力確實很可怕。一般人掰個兩局體力應該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你看著,今晚肯定又是切皮爾稱霸!”另一個人拿起啤酒瓶。
看著周圍人都沒有回應,切皮爾更加得意了,“終于沒有人了嗎?”他走向柜臺,抓起上面盤子里的那一把現(xiàn)金,舉起來,“那今晚的錢又歸我嘍!”
切皮爾很開心,今晚的押金分成果然又是不出意外地歸自己了。
“等一等!”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但這聲音被觀眾的尖叫聲蓋過去了,人們都沒聽到,切皮爾將錢揣到口袋。
“等一等!我跟你比!”同樣的聲音再次傳來,較第一次聲音更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