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部落雖然疆域遼闊,但是在東大陸的版圖上,依舊是偏安一隅的窮鄉(xiāng)僻壤。近年來是多事之秋,各部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漸漸激化。
阿力庫將紙張貼身收好,看著已經(jīng)有些憔悴的姜翊纮,突然間有種不詳?shù)念A感,猶豫之后還是開了口:“姜總,巴塔部是不是要發(fā)生什么大變故?”
否則,巴塔部不會默許任由姜翊纮作出這么‘荒唐’的行徑的。
坐在椅子上,姜翊纮斜眼看來,緘默了。
約莫過了十幾息之后,姜翊纮右手食指叩著案幾:“我初來望鄙之時,大家都以為我名為監(jiān)軍,實為整頓。不少人認為我有巴塔上部的部籍加身,已然高枕無憂。可天大地大,巴塔上部之于九陂上部,之于圖騰部落,也不過滄海一粟?!?br/> “你應該也聽說了,在巴塔上城之時,便有神秘面具人要置我于死地。我以為躲到望鄙,便能獲得暫時養(yǎng)精蓄銳的機會?!?br/> “其實不然。我失蹤數(shù)月,回到角部時,有人送來了一個面具。我能感受到,我一直處于危機之中。而今,我與巴塔部已然千絲萬縷,成了命運共同體。我愿意親人,為巴塔部族人做點什么……”
說到后來,姜翊纮的眼神似乎更加深邃,憂心著父母,憂心著有知遇之恩的巴塔部。只有巴塔部能夠立足于圖騰部落,才能在找到親人之后進行安頓。
阿力庫聽得認真,姜翊纮也和他說過了,當初是借他的名,‘策反’了由呂。但是阿力庫是一個忠于巴塔上部的人,感受到姜翊纮的真切,對于被當作棋子的事情并沒有微詞。
就在這時,十幾個鄙衛(wèi)軍攔著貞莎長老和扁闕長老,一路退到了營帳之外。
道武灰頭土臉地跑了進來,訕訕不已:“姜總,屬下攔不住長老他們?!?br/> 緊隨而來的還有貞莎和扁闕。
阿力庫瞄了一眼道武紅腫的嘴角和眼睛,后者趕緊用手遮住,羞愧難當。
阿力庫沒有見怪,反而是說道:“當時的情形比較特殊,其實姜總并不是真的要射殺阿曼?!?br/> “要你多嘴!”姜翊纮對阿力庫吩咐道:“阿力庫,你下去吧。我交代你的事,事關重要,記住務必保密?!?br/> 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阿力庫行了禮,闊步出了營帳。
道武也想后腳跟著走,卻被姜翊纮叫住了:“道武,我選中你,是因為你有一股子氣概,不是因為你能夠察言觀色,也不需要你學會察言觀色。此地乃軍中樞紐所在,若是發(fā)生敵襲,守護不力的后果你可知道?”
道武望了望冷眼的貞莎他們,支支吾吾地應道:“若發(fā)生敵襲,中軍帳被破,是為敗亡?!?br/> 姜翊纮冷聲道:“那鄙衛(wèi)軍何在?”
道武為難道:“可,可……”
姜翊纮喝斷了道武的辯駁:“可他們是巴塔上部的長老會成員,所以你們不敢攔是不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便族長親臨,照樣攔著。攔不住,那就列陣靈法弓準備!”
中軍帳內(nèi)外的鄙衛(wèi)軍一陣羞赧。
“拿了望鄙的都護權,你就翅膀硬了,說話也陰陽怪氣了是不?”本來想著靜看姜翊纮是不是會有什么交代,沒想到不但吃了閉門羹,姜翊纮還準備讓鄙衛(wèi)軍動用靈法弓,貞莎氣得胸口一陣陣起伏,要不是被扁闕扯著,早就發(fā)飆。
姜翊纮立身,對他們拱手道:“兩位長老,此乃軍中,軍袍披身,不便行禮?!?br/> 示意稍安勿躁,扁闕倒是趕在貞莎之前先開口了,贊賞道:“巴塔部一城九鄙二十八下部的軍紀,沒想到當屬望鄙變化最大,令行禁止,都是遵你這個監(jiān)軍的意?!?br/> 然后,扁闕饒有興趣地問道:“莫非玄機就出在姜總二字?這‘姜總’二字有何含義?”
姜翊纮先是給兩人看了座,然后讓左右退下,難得略微尷尬了一回:“是我家鄉(xiāng)那邊對管理者的一種稱呼而已。兩位長老,這里很快就成為是非之地,你們看要不要回避回避?”
“我看你就是想趕我們走。”貞莎搶了一句。
扁闕聞言,卻是神色嚴肅了:“和你這次攻打和風下部有關?”
姜翊纮頷首道:“正是。如果我所料不差,這次危機要么就是暴風雨,要么就是機遇。其實我想借助周邊其他上部的力量幫忙,畢竟部落聯(lián)盟要的五倍稅貢的事情沒有回寰的余地?!?br/> “那你都攻打了科帕上部所轄下部,他們不大可能會幫忙,更可能知道事情之后反而落井下石。”扁闕剖析道。
“不攪亂這趟渾水,如何把歃血為盟的另外九個上部都聚齊了。姐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巴塔部就是我第二個家鄉(xiāng),你要相信我?!苯蠢€怕貞莎壞事,轉身對道武喊話道,“要是阿曼無礙了,就去把阿曼請過來?!?br/> 貞莎內(nèi)心十分復雜,先知閉死關,族長氣息奄奄,整個巴塔上部面臨著極大的危機,姜翊纮又滅了和風下部,真的是他出現(xiàn)在哪里就折騰到哪里。
很快阿曼就來了,給幾人都行了禮:“老師,貞莎姐姐,扁闕長老?!?br/> 姜翊纮心有愧疚,對阿曼說道:“阿曼,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