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瑤站在老家的門前。那是一棟古老的四合院,四周都是精心設(shè)計的景致和樹,前面新挖的池塘還沒完全竣工,旁邊的機器都停在原處。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被什么人詛咒過似的,滿身泥土,銹跡斑斑。
明瑤向來對這種自然研究不感興趣,每次談到園林建筑,蘇州風(fēng)景,或是杭州景致,明瑤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爸爸很喜歡這些花啊,草的,她卻覺得實在沒意思。
她拿起手中的鑰匙,屏住呼吸插進大門的鑰匙孔,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門打開了。
正廳的地板都是大理石水墨花紋,門口的一個大方桌子,正前方的一個祭祀牌匾,倒是嚇了明瑤一跳。爺爺去世多久了?她都不記得那位老人家的音容了。
私底下,孩子們從來都是夸獎爺爺?shù)?。爺爺讀書寫字,為人處世總是直截了當(dāng),脾氣暴躁。
明瑤逐個房間查看,搜索。也伴隨著小時候的記憶。她想象著,這一塊地方原來是哪個房間,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拿起手機,是曾哲立。
“喂…”
“我知道在明睿的事上,我沒有幫你太多。我能做的有限,我最近經(jīng)常躲在廁所,我老婆還以為我便秘?!彼nD了片刻,接著說,“你們資本家的貪婪,相互之間的勾心斗角,別扯上我?!?br/> 還沒等明瑤張嘴多說一個,曾哲立就劈哩叭啦一口氣說了這么多。
“這話說得,我又沒有強迫你跟我滾床單。你這說法不公平吧?!?br/> “他已經(jīng)知道了?!?br/> “什么?”
“李的死?!?br/> 明瑤倒吸一口氣。她的表現(xiàn)不差,至少通過電話傳達給曾哲立的那一點,是很精準(zhǔn)的。曾哲立在另一頭還以為明瑤在愧疚和默哀。
明瑤遲遲沒有說話,
“明瑤,你還在聽嗎?”
“我在。”明瑤的聲音有氣無力。
“她生前一直很崇拜你。”
“我有什么好崇拜的。”
“不清楚。在她覺得,你處理事情的方式,對待人的態(tài)度,一切順理成章,她就該崇拜你?,F(xiàn)在她能夠在天上看著你,就會明白,你也不過如此,是吧?”
這句話把明瑤逗笑了。太長時間離群索居,明瑤只喜歡獨處,如非必要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多說。可她擔(dān)心。
“明睿怎么樣?”
明瑤小心翼翼地問著,在老家祖宅內(nèi)的腳步也沒有停。她一直走到后院去,望著滿地的樹,真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楚。這么大的空間用來種樹?
遠(yuǎn)處的一個隱約像棚子的地方吸引著明瑤,她慢慢走過去。
“不太好。他,我能看到他意外驚恐的眼神??赡芩麜ヒ惶四沟亍!?br/> “一定要攔住他。算了,我給他打電話?!?br/> 明瑤掛斷曾哲立的電話,撥通了明睿的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嘶啞的男低音。
“加拿大的訴訟官司,我今天在新聞上看到了。你抓緊應(yīng)訴,我晚上去一趟你家,情況你要跟我說明。還有,別忘記宏山?!?br/> 明瑤堅決地語氣一下把明睿拉回現(xiàn)實??删薮蟮谋瘋麚踝×怂乃季S。明睿的眼神只是閃爍了幾下光芒,瞬間又灰暗了。
“我找不到方向了?!泵黝5穆曇袈犞屓擞X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