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也不多言,由著他扶進門,寧相知則拉著哥哥問長問短,恨不能短短一段路就把寧錦城一年的經(jīng)歷打聽干凈。
正堂坐下,王妃接過兒子遞來的茶水,隨意環(huán)顧了堂中裝飾。清新典雅,倒不像是王府中他院子的浮夸奢華,道:“你這住處倒比原來的順眼多了!
“兒子長了一歲,自然穩(wěn)重了些,從前是兒子浮躁了!
寧錦城答得煞有介事,卻原來是這宅子買來時就建得清雅,這幾日又剛按著王妃的喜好布置過。
王妃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明顯并不相信他轉性得這么快,但也不拆穿他。
“明日隨我進宮,給皇太后、老太妃請安,之后便去拜會長孫先生!
“是!币磺卸荚谝饬现。
“答得干脆,想必是做好準備了!
“兒子自來都城拜入先生門下,日日勤學,雖然愚鈍,但也有些長進!
“那便好!蓖蹂c了點頭,命人拿了一只箱子上來。
“你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我只些許給你帶了幾樣東西來。這兩身衣裳你先試試合不合身!
站在角落處的王爾雅眉毛輕輕一挑,寧錦城心領神會,上前接過衣服,裝模作樣細細撫過針角,開口道: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王妃本漫不經(jīng)心,詩一出口,抬起頭來,“你在何處學的?”
“兒子一見新衣,想是母親手制,心中感慨,方脫口而出!
“是你自己作的?”
“兒子不才。”
“不是借呤他人之作?”
“母親若不信兒子,自可去打聽有無他人吟誦。”
王妃搖頭,“那倒不必,我兒有心,詩才大有長進,當母親的心里真是既驚又喜。不過這詩吟得我慚愧了,這不是我的手藝,劉嬤嬤做的!
“……雖是假他人之手,但母親的心意,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敝灰皇钦f課文,寧錦城的反應也是極快的。
寧相知把剛才那首詩又細細重復了一遍,連她也奇了,“一年不見,哥哥已經(jīng)這么出息了,竟能作出這樣的佳作來。娘親,要不您去給圣上說說,我也跟長孫先生念書去?”
王妃無奈,“那可是太子師,能收你哥已經(jīng)是圣上給足面子,你就死了心吧。”
寧相知不服氣,“能把我哥教成這樣,我要能跟著學兩年,保不齊成個女文豪呢。”
寧錦城哪敢把他妹妹攪和進來,“千萬別,長孫先生脾氣可壞,動不動拿尺子抽屁股的,別以為你是個女孩子就能幸免。”
寧相知當然曉得他哥在胡說,但母親不松口,她肯定沒戲,只能癟癟嘴。
府里忙碌了一陣,把王妃、郡主幾車的用具歸置整齊,寧錦城則帶著母親妹妹府里參觀,邊走邊說永安城里的趣聞。王爾雅和另外幾個丫鬟家丁不遠不近跟著,隨時準備替主子解圍,但王妃心情大好,似乎今天并不打算考兒子功課。
“……因為蕭家通敵的事,邊境好一陣不安生,不然爹爹也肯定來看你……”
“……那個蕭家大小姐還沒找到呢……”
聽到蕭家的事,王爾雅頓時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