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坤的手緩緩的挪動著,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了。
就仿佛是在夢魘之中努力的挪動自己身體那般的無力感。
這個過程他很不滿意,可是看在新哥的眼中卻是十分的驚怖。
緩緩挪動的手,慢慢的朝著他的腦袋方向移來。
新哥表情變的極度震驚。
“快走,小龍,快走??!”
如果此時鄭坤能夠看清他的臉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滿布恐懼,雙眼瞳孔已然收縮的如針尖般的大小,一條條血絲以瞳孔為中心,在他的眼中蔓延了開來,不過是一息的時間,血絲如蛛網(wǎng)般的填滿了他的眼眶。
隨后,以他的雙眼為中心,眼眶周圍的肌肉開始瘋狂的扭曲起來,皮肉一塊塊的從他的臉上脫落下來。
他在一個恍惚之間,猛的閉上了眼睛。
隨著他的雙眼閉合,臉上的皮肉脫落現(xiàn)象開始停止,但半張臉已然變的猙獰可怖。
這個時候,叫小龍的年輕男子還在持續(xù)的對著鄭坤的身體攻擊著,不過顯然沒有任何的卵用。
一個已經(jīng)腐爛到完全沒有功能的身體,就算是被大卸八塊,也不會讓鄭坤有任何的感覺。
更何況,小龍?zhí)^年輕了,從來沒有碰到過現(xiàn)在這般的意外。
耳中聽到男子的叫喊聲,他有些迷茫的抬起頭,一眼便看到了新哥那張已經(jīng)腐爛到了一大半的臉龐,嚇的倒退了好幾步。
“新哥,你……!”
“快……快走!!”
新哥此時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了,搭在鄭坤肩膀上的那只左手顫抖了起來,一塊塊的尸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xiàn)出來,整個手臂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死人般的青灰色,甚至有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了腐爛。
再看他撐傘的右手,早已經(jīng)干枯的如百年枯死的老樹干一般,仿佛所有的水分都被抽干,這只手,已經(jīng)開始支持不住那張大傘,搖搖欲墜!
鄭坤那只右手,宛如舉著千鈞的重物一般,緩慢而堅定的移動著,朝新哥的臉上抓去。
新哥緊緊的閉著眼睛,完全無法看清眼前究竟是什么情況,已經(jīng)完全的陷入了絕望之中。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他也無法動彈,他的鬼手可以壓制幾乎一切詭異,但在發(fā)動的時候,自己也同樣無法動彈。
而且這種壓制也不是絕對,還有一種例外。
顯然,今天他遇到的就是這種例外。
怪談中誕生的詭異!
怪談中誕生的詭異在怪談之中,豁免鬼手的壓制!
璜土村中誕生了新的詭異,一只喪尸的右手。
他不敢收回自己的鬼手,因為一旦收回,他面臨的不僅僅是這只緩慢朝自己伸出來的右手,還有喪尸本體的攻擊。
“無論如何,大龍一定要活著離開,將這個消息帶回去?!彼露藳Q心,不顧大肆流失的生命力,控制著自己的鬼手,加大了壓制的力道。
大龍一定要回去,否則的話,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在這里。
新的詭異誕生,怪談璜土村的生存指南完全推翻,在新的指南出現(xiàn)之前,這個怪談將被封閉。
而想到誕生新的指南,就要有足夠多的信息,否則,同樣要付出可怕的代價。
大龍亦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停止了對眼前喪尸的攻擊,咬咬牙,一把抓起地面上的盆,猛地向拉上木門跑了過。
他跑的太快了,也忽視了新哥的狀態(tài)。
此時的新哥正盡全力壓制著鄭坤,拿傘的右手已經(jīng)腐爛,有些支撐不住傘的重量了,微微的顫動中,那張護住兩人的大傘稍稍的偏離了一些位置。
大龍的動作太快,又處于驚慌之中,沖向木門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新哥的狀態(tài),一部分身體離開了大廈籠罩的范圍。
幾片白色的飛絮落到了他的身上。
這個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那木門的把手,猛地將木門拉開,就要往里沖,下一刻他的動作僵住了。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漫天的白絮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引力牽引一般,瘋狂的朝著他的身上涌去,當木門打開的時候,他露在大傘覆蓋范圍之外的小半個身體,已然被白絮堆了厚厚的一層,仿佛一個雪人一般。
“大龍!”
木門打開,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然后,便是一聲悲呼!
“大龍,大龍,你沒事吧,你……!”
“東鳳,小心??!”
木門后的女人似乎想要沖出來,卻被她身后的人從后面攔腰抱住,“大龍已經(jīng)被污染了?!?br/> “不,他是我弟弟,我一定要把他帶回來,一……!”
話音未落,僵直在木門之外的大龍那被白絮覆蓋著的小半個身體猛的一下子炸裂了開來,化為漫天的白色飛絮,漫天飄舞。
與此同時,新哥打傘的右手腐爛的越來越嚴重,再也支撐不住那傘的重量,“啪嗒”一聲,半截斷手連帶著那把大傘,同時掉落在地上。
呼?。?!
大傘落地,原本護住的地方仿佛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虹吸一般,瞬間便將漫天飛舞的白絮吸了過來,覆蓋住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