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人已經(jīng)在大殿,剛睜開眼睛就聞到一陣肉香味。
“狗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wěn),嘿嘿嘿……”一顆大光頭背對著我說道。
這圓滾滾的身材,和胖東不遑多讓,只不過前者穿著袈裟。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大殿的地板上,活動活動手腳之后,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左手已經(jīng)戴上了手鐲,看到雙臂的淤青已經(jīng)消了不少,我算是松了口氣。
師父顯然察覺我醒了,回頭說了句:“醒了?你小子真有口福,狗肉煲剛剛好,趕快起來吃!”
那么多年過去了,師父還是老樣子,從來不忌葷腥。
我勉強站起來,但是感覺身體還是有點飄,走到師父身邊,看到他給跟前的小炭爐添了點火,隨后拿起身邊的葫蘆就給自己灌了幾口,隨后還打了個嗝,縱使他穿著袈裟,也蓋不住一身的酒氣。
等我學(xué)著他一樣盤膝坐下在爐火前,他給我遞了雙筷子說道:“你就是身體太虛了,來來來,吃點狗肉補補身子?!?br/>
我接過師父給的筷子,夾了塊狗肉往嘴里塞。
味道也沒來得及細細品嘗,就帶著滿心的疑問,問道:“師父……”
師父擺擺手,示意讓我別說話。緊接著,他筷子飛舞,一塊塊狗肉就往嘴里塞,時不時還喝幾口酒。
當鍋里只剩下不多的狗肉和白菜葉子之后,他才滿意地拍拍肚皮順便打了個飽嗝。
此時的他是一點都沒有大師的樣子,倒像是街邊大排檔隨處可見的酒蒙子。
“徒弟啊,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是為師回答不了你,最起碼現(xiàn)在回答不了你?!?br/>
他這一句話幾乎就把我想說的話給堵死了,但是,我還是問了件最重要的事情。
“我爸去哪兒了?”
原本我以為我爸和師父關(guān)系不怎么好,但是從黎叔口中得知,我爸和師父的關(guān)系似乎不是印象中的勢同水火。
面對我的逼問,師父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酒杯,從葫蘆里倒了杯酒,然后一飲而盡。
“那個……那個什么,你爸去哪兒了,我怎么會知道?”
我一看他這種反常的表現(xiàn),我就知道他是在騙我的。
我站起來指著大殿的菩薩說,你敢對著菩薩說你真的不知道?
我的語氣有些重,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身邊的人仿佛都有事情在隱瞞我。這兩天遭遇的事情太多,我感覺自己一度瀕臨崩潰。
我的歇斯底里沒有得到師父的回應(yīng),師父繼續(xù)灌了幾口酒,沉默了片刻。
兩人短暫的沉默,讓我冷靜了許多,同時也讓我感到有些無力,我往地上坐了下來。
師父看我坐下,把他的酒葫蘆遞給我。
我接過之后,我往嘴里灌了一口,卻把自己嗆得流眼淚。
師父拿過我手里的酒,說我把這好酒給浪費了。
我沉默片刻,再次問師父我爸到底去哪兒了?
師父沒有繼續(xù)喝酒,而是嘆了口氣,說道:“你爸不想讓你知道,那自有他的道理,你不用擔心就是了?!?br/>
“能不擔心嗎?”我鼻子一酸,反問了一句。
爺爺不在了,奶奶的身體也不好,現(xiàn)在我爸連個信兒都沒有,他可是我這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br/>
師父撓撓他的大光頭,面色有些為難地說道“哎呀,你這小子就是難纏,你爸臨走前,倒是和我說過他要去哪兒?!?br/>
我聽到之后立馬大喜過望,師父果然知道我爸的行蹤。
師父淺淺嘗了一口酒說道:“嘖~你爸說有件事要去十里地外的沙家村一趟,要找一個叫做白先生的人?!?br/>
沙家村,白先生?
我心里默念,在我印象中,并沒有見過這個白先生。
但是,這地名人名我倒是牢牢地記在心里。
我再次追問,我爸到底去做什么事?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回來?
師父也是搖搖頭,說:“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至于你,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你爸,他要做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br/>
師父說完就伸伸懶腰,叮囑我記得吃完了要收拾好,有事明天再說。
連打幾個哈欠之后,師父走出大殿回房休息去了。我追上去之后,任憑我怎么敲門他都不開門,回應(yīng)我的只有呼嚕聲。
我只能作罷,自己在廟里找了個稍微干凈的房間對付一晚。
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早早地從床上爬起來,卻找不到師父,只是在我睡的房間門留有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