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從地上起來之后,我立馬裝作剛從外面進來的樣子。走到靈堂之后,黎叔面色如常,叫我準備準備,等下道士來了要打長齋。
我點點頭,眼神不經(jīng)意掃過地面,地面上的血印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
黎叔繼續(xù)交代我?guī)拙浜螅腿ソ拥朗窟^來打齋。
他走了之后,我心里的謎團更甚。我走到爺爺?shù)撵`柩旁,雖然有些不敬,但,我想搞清楚,黑袍女人和黑貓的目的是什么?
我往棺材里探著頭,爺爺在里面躺著顯得很安詳,走的時候應(yīng)該沒有什么痛苦??粗鵂敔敯苍?shù)拿嫒?,幾次?jīng)不住泛淚。
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情緒,目光順著爺爺?shù)囊骂I(lǐng)往下看,我看到爺爺?shù)膽牙铮瑑芍皇窒旅娣胖粋€布包。布包顯得有些破舊,但是從放的位置看來,布包里面一定是爺爺生前最為珍重的物件。
我伸出手,想看看里面包的是什么東西。
我剛把布包掀起一個角,里面的東西還沒有看明白,耳邊響起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斷喝聲!
“別動!”
我有些懵,抬頭看去卻見到奶奶滿臉憔悴地站在了不遠處。
“奶奶,我……”
不等我解釋,奶奶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說。
她老人家顯得很疲憊,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別說了,做好你現(xiàn)在的自己,好好送你爺爺一程。”
我心里有很多要說,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但,看到奶奶無力而佝僂的身子,所有到嘴邊的話,我都咽了下去。
今天仍舊有親友過來悼念,我身為家里現(xiàn)在唯一的男人,必須在靈堂忙前忙后。爺爺遺體懷里那布包,我現(xiàn)在只能大致判斷是一塊木頭之類的東西,而那黑袍女人就只是為了一塊木頭而來?
但隨著悼念親友來得越來越多,我也越發(fā)沒有時間想清楚里面的事情,只能放到一邊。
到了晌午我接待親友吃中飯,這時候我看見一個東倒西歪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一看,是我們村里的老村長,他此時臉色漲紅,走路歪七八鈕,遠遠地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也不知道他喝了有多少,手里還提了一瓶白酒。
老村長在爺爺生前,兩人是死對頭,雖說沒發(fā)生什么惡性事件,但是,兩人一見面就互掐罵架。
現(xiàn)在喝得跟醉貓一樣來到爺爺?shù)撵`堂,肯定沒好事。
在場的親友應(yīng)該也知道他來者不善,幾人過去攔住他,連早上一直不見人的黎叔,也出現(xiàn)跑過去“扶”住老村長。
“干嘛?你們這些小崽子,真的以為老子喝醉了?!”
老村長充滿醉意的臉上,流露出往日的威嚴。
隨即一只手用力,大塊頭的黎叔就像個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被推倒在地。
老村長看都不看一眼,擰開手中的白酒的瓶蓋,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了幾口。依舊一搖三晃地走到爺爺?shù)撵`柩前。
正當我以為他要發(fā)酒瘋大鬧靈堂的時候,老村長卻咧嘴一笑,只是這笑容實在難看。
“你終究走到我前頭,該算的帳,追到下面我也會算得清清楚楚!哈哈……”
說完,老村長把手里的白酒瓶口一倒,晶瑩的酒液倒在了爺爺?shù)撵`前。
“十年的老酒,還是你好的那口,你又欠我一瓶好酒!”
這一幕讓我有些詫異,當最后一滴酒落在地上之后,老村長仰頭大笑三聲轉(zhuǎn)身離開,只是這時候步子卻邁地急促。
我看著老村長的背影,覺得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到了晚上打完齋的道士給定下了明天爺爺出殯的時辰,我看了時間居然是凌晨的三點半。
雖然我不太懂紅白喜事的流程,但是我也看過,農(nóng)村里哪家出殯不都是得嗩吶開道,風(fēng)光大葬的?
我感覺這個時間有點太早,可是,黎叔說這是吉時,奶奶也沒有意見,我對這些事也不懂,只能照著辦。
送走親友之后,時間都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離出殯的時間只有兩三個小時,今晚我繼續(xù)守在爺爺?shù)撵`堂。
黎叔說他來替我守著,可是,我想起他怪異的舉動,還是沒有答應(yīng)。
當靈堂只有我一人的時候,我就想著找到棺材里的布包,但是詭異的是,那個破舊的布包已經(jīng)不見了。
白天我一直在爺爺?shù)撵`柩旁,沒有見到什么人來到爺爺?shù)墓撞呐赃叀?br/>
除了,老村長……
可是細細想來,老村長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下能從棺材里拿出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