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好似被戳到了痛處,上前一步拎起宋舒的衣襟,太陽穴青筋暴起,“你敢再說一個字試試?!?br/> “你不愿面對現(xiàn)實,可是它已然擺在你面前了,你、被人耍了!”宋舒視死如歸般說完最后一個字,下一秒張嵐氣急敗壞的扼住了她脖頸,“臭、表、子,我這就送你上路。”
預期中的痛苦遲遲沒有到來,張嵐猛地把宋舒扔在了墻角,“什么聲音?”
下一刻李慶便帶著人沖了出去,只聽一陣陣悶哼倒地的聲音,外面就徹底靜下來了。
“李慶?!”張嵐察覺到不對,轉(zhuǎn)身的同時便被一把寒霜寶劍抵在了門邊,“什么人!”
“什么人?當然是你智勇雙全淼都第一世子我了!”熟悉的聲音帶著玩笑意味出現(xiàn)在廂房門口,正是大理寺少卿蘇睿!
臨昏迷前,宋舒看見蘇睿搖著玉骨扇悠哉的朝她走過來,一邊回頭對著后面說道,“謝麟韞,你這心也太狠了,這小阿宋都被虐成豆芽菜了,唉,暈了暈了,快看看怎么回事啊。”
宋舒隱約感覺自己被抱上了馬車,置身鋪滿羽毛墊的柔軟車廂中,馬車前行顛簸之間有一只溫涼的手附在她的額頭上。
宛陶之死正式告一段落,宋舒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午后,起的太急以至于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站在一邊笑瞇瞇的云子遙適時的開口,“姑娘你這一覺睡得沉了些,還說了好些夢話?!?br/> “呃,云先生?”
“記性不錯啊,這里是小韞的寢房,你既醒了就洗漱一下吃點東西吧。”云子遙雖身為醫(yī)者,但也不好與不需醫(yī)治的姑娘獨處一室,指了指準備好的洗漱用具,禮貌的出去并帶上了門。
小韞,謝麟韞么?宋舒還沒緩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下一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著裝,還是昨晚的衣服,摸了摸頭發(fā),發(fā)髻也沒亂。
草草洗漱了一下,宋舒推門出去,此時午時三刻,陽光正好。
宋舒按照之前來過一次的記憶,順利的在池塘邊找到了躺在竹榻上以書覆面小憩的謝麟韞。
正要出聲的那刻,宋舒發(fā)現(xiàn)他好像真的在睡覺,難道是因為自己占了他的寢房,而他只能睡這里補覺?這想法實在可怕,宋舒覺得心口有點堵的慌。
等待的時間過于漫長,她便席地而坐,盯著池塘水面的粼粼波光發(fā)呆,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半個月以來發(fā)生的各種事情。
謝麟韞被空氣中飄來若有似無的香氣喚醒,便看見這么一個令人發(fā)笑的場景:一妙齡少女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下巴抵在膝上,凝神盯著池面,整個人團成一團,像只乖巧的小動物。
“想什么呢,餓了么?!?br/> “咕~嚕~”肚子的聲響代替了回答,宋舒后知后覺的望向謝麟韞,臉皮厚了許多,“有吃的嗎?”
謝麟韞失笑,起身扔下書,宋舒瞄了一眼躺在竹塌上孤零零隨風翻飛的,好像是《養(yǎng)魚經(jīng)》,謝麟韞帶了幾步路,回過身朝她溫和的笑,“聞到菜香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謝嬸回來了?!?br/> 謝嬸的手藝真的如謝清婉說的那般,比起六味居來毫不遜色,宋舒簡單的吃完面前的雜食粥,又夾了幾筷子三鮮筍絲,追加了一碗綿軟豆腐羹,這才擦了擦嘴放下筷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