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片黑暗中,宋舒跟著謝麟韞往外走,腦海中無法抑制的想象著,他是以什么樣的表情說出這個好字,也許眼神依舊清冷,但嘴角肯定帶著笑,因為那個好字,結(jié)尾處輕盈又溫柔。
從黑暗走到光明,眼前總會出現(xiàn)一剎那的白影,宋舒看著謝麟韞大步向前從容不迫的背影,剎那間悟了。
她狐疑的瞇起眼睛,在謝麟韞身后試探的發(fā)問,“大人你、莫不是怕黑嗎?”
謝麟韞突然停下,回過頭來皮笑肉不笑的將她望著,“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悔之晚矣的宋舒馬上補救道,“那個,怕黑也是人之常情么,大人已經(jīng)如此獨步天下了,偶爾怕一怕黑還是很合理的,要不然像我一樣的普通人都怎么活下去呢?!?br/> 謝麟韞微微皺眉,雖然不想承認(rèn),從小到大只要身處狹小陰暗的環(huán)境,他就渾身不自在。可是如今這最后一項弱點都被宋舒知道了,怎么感覺這么微妙呢。
“待會我要去趟永康侯府,你還了夜明珠便跟著馬車回府吧。”
眼看謝麟韞就那么洋洋灑灑的拋下她遠去了,宋舒站在原地小聲抗議,“忠言逆耳利于行啊大人!”
宋舒一個人坐著馬車回到了謝府,此時謝清婉與云子遙正在花廳品嘗從陵縣買來的鮮花餅。
前段時間宋舒剛住進來的時候,謝清婉便一天要找她三回,謝麟韞為此找云子遙商談了半日,夫妻倆第二日便決定去淼都附近玩一玩,今日方才回來。
“是阿宋嗎?”謝清婉耳朵尖的很,遠遠的聽到腳步聲便放下鮮花餅沖出來迎接宋舒了,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就攬著她來到花廳,按著她坐下,“快嘗嘗吧,新鮮出爐的!”
盛情難卻,宋舒拿著鮮花餅咬了一口,酥軟香甜花醬可口,可是看著云子遙坐在對面低頭吃餅不吭聲,心說難道是兩人旅途上產(chǎn)生矛盾了?
“婉姐,這幾日玩的開心嗎?”
“還行吧。”謝清婉嘆了一口氣坐在邊上,瞥了自知理虧頭埋得更低的云子遙一眼,“你這姐夫沒別的毛病,就是心太軟了,路上遇見乞丐就要給他看病施藥,其實我們這幾日也就去陵縣逛了逛,和在淼都也沒什么兩樣?!?br/> 宋舒干笑了兩聲,“這個、大夫的天職便是治病救人么,身為大夫遇見病人豈有袖手旁觀之理,婉姐你真是嫁了個宅心仁厚的好人啊,哈哈。”
“算了,不說這個了。”謝清婉為人豪爽瀟灑,在此等兒女情長問題上也不會過多糾結(jié),“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了,謝麟韞呢?”
“哦,大人去永康侯府了,讓我先回來。”宋舒看了眼謝清婉,一時好奇壓低聲音問道,“婉姐,你知道大人有害怕的什么東西嗎?”
“害怕?”謝清婉嗤笑一聲,撇了撇嘴,語氣滿是無奈。
“他要是有什么短處倒好了,世人都說我這小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我說他只是擔(dān)的責(zé)任太多太重了,為了謝家為了師門為了禹王,把自己架到了這么一個身不由己的高處。若是他會喊一聲怕,我這個姐姐便是得罪天下人也要將他帶回金陵……但偏偏這個狼崽子生下來就是一個冷情的人,八九歲的年紀(jì)就來淼都了,這么多年從來不把我這個長姐放在眼里,不提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