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川綾露出疑惑目光看著他。
兩人眼眸互相對視著,皆能從對方眼中看到自己影子。
片刻后...
就像是明白了什么般,白川綾小聲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想問父親大人的事?”
總感覺你在占我便宜啊...
嘉神奈內(nèi)心嘀咕著,擺了擺手回答。
“隨便問問而已,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br/>
“只不過憑借直覺來說,我不太相信聰明的白川同學(xué)會因為區(qū)區(qū)繼承家產(chǎn)的事就跟白川阿姨吵架?!?br/>
“所以,這件事應(yīng)該跟你的父親有關(guān)系吧?”
倒也不是說,自己非要知道這件事的答案不可,僅僅只是想要明白這一切的發(fā)展緣由。
這樣才能更好考慮考慮,能不能幫助這個問題少女解決掉麻煩而已。
畢竟所謂的拯救,可不僅僅只要跟著對方,在適當(dāng)?shù)臅r進行安慰就算是完成承諾了。
而是要真正意義上,將她從困境中拯救出來,甚至是提前解決掉之后的一系列麻煩。
嘉神奈性格向來如此...
要么就不會答應(yīng)。
可既然答應(yīng)對方,那不管說什么就會力圖做到最好,把事情圓滿的完成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大概...
也屬于某種強迫癥系列吧?
“不愧是我的嘉神同學(xué)?!?br/>
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承認(rèn)了。
白川綾收斂表情,重新將目光從對視狀態(tài)挪移回去,眼底微微浮現(xiàn)出一抹狡黠。
“剛才在家里的事的確跟父親有關(guān)。”
“也不算什么隱私,畢竟如果那個人是嘉神同學(xué)...也不是沒有權(quán)利知道嘛?!?br/>
這話說的好像我地位非常特殊一樣。
當(dāng)然...
也不討厭這種優(yōu)待就是了。
嘉神奈本能吐槽一句,接著自然靠在椅子上,露出一副等待解釋的表情。
“嗯...從他的職業(yè)開始說吧。”
于是...
慢慢的,白川綾將事情緩緩的說了出來。
“我父親是個非常愛看書的普通富二代,年輕時也做過成為作家的夢想,可惜還沒來得及施實就被爺爺抓回去繼承家業(yè)?!?br/>
“嗯,如你所想的那樣...幾萬億円級別的大家族!”
白川綾頗有些俏皮的揚了揚下巴。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原本就精致的問題少女。
更是呈現(xiàn)出一抹與眾不同的魅力感。
不過可惜...
察覺到嘉神奈似乎對此根本就沒有半點動容。
白川綾嘆了口氣,鼓起嘴頗有些不滿的繼續(xù)說了起來。
“唔~雖然年輕時的作家夢想被暫時被擱淺,但父親在商業(yè)方面卻展現(xiàn)出讓爺爺都有些吃驚的天賦。”
“僅僅花了幾年功夫,就把家族生意打理的蒸蒸日上,甚至到了即使沒有他的指引也能正常運轉(zhuǎn)地步。”
“于是趁著這個難得機會,父親打算重新開始追求年輕時的夢想?!?br/>
“他要寫一本能夠制霸全霓虹的作品。”
但可惜...
未來這種東西是存在著強烈變數(shù)的。
就在白川渚決定出發(fā)的前夜,在家族莊園舉行一次圈內(nèi)小型派對上。
名為柴田知子的女人邂逅了這位想要追求作家夢想的青年。
緊接著,就像是曙光從地平線誕生之后。
伴隨溫度而逐漸消融的冬雪。
兩個人就這么認(rèn)識了。
然后...
相識,相戀,結(jié)婚...
伴隨著白川綾的出生,已經(jīng)當(dāng)上父親的白川渚終于放棄了年輕的夢想。
他選擇在書房里通過講述方式,將一個個不同故事,在女兒面前繪聲繪色的展現(xiàn)出來。
于是...
那座大大的書房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個搖搖晃晃想要爬上書桌的小蘿莉。
以及坐在不遠處端著咖啡,正捧腹大笑的是熟悉面龐。
是白川綾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卻。
童年記憶深處,跟父親最為深刻的回憶內(nèi)容。
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填補著靈魂。
讓眼前的小小世界,逐漸朝著無邊無際的方向開始蔓延。
接著...
是意外事件。
為了避讓忽然沖出馬路的行人。
決定親自開車帶一家人出去郊游的白川渚。
在妻子女兒的面前,直接撞出正在施工中的橋梁。
刺耳警笛聲掩蓋了一切記憶。
七歲的白川綾只能呆呆的站在父親面前。
即使?jié)M臉血污,即使已經(jīng)虛弱幾乎要昏睡過去。
但面對站在眼前的女兒。
作為父親的他,依舊強行擠出溫柔笑容。
做出了屬于父女之間獨自的約定。
‘爸爸什么時候能再給我講故事?’
‘等睡醒之后就給綾說故事聽?!?br/>
‘那什么時候醒?’
‘嗯...等綾幫爸爸把夢想實現(xiàn)我就醒過來。’
是...
制霸霓虹國的夢想嗎?
嘉神奈喃喃自語道,他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少女組建社團的目標(biāo)。
是在以制霸全霓虹為目標(biāo)頑強先行著。
是她...
想要努力嘗試完成那個。
幾乎不可能做到的約定?
“母親想讓我放棄寫輕小說?!?br/>
白川綾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可沒繼承父親的商業(yè)天賦?!?br/>
“與其然我接手家族,還不如把父親喚醒讓他來比較好...反正目的都是一樣?!?br/>
“那家伙,我完全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嘛!”
在顫抖...
抓著衣襟的手在劇烈且又猛烈的顫抖。
明明是用看似平靜的語氣,但目光中浮現(xiàn)出的一絲驚慌。
卻根本就無法將其給完美忽略掉。
這個家伙...
心理根本就沒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靜吧!
白川綾的內(nèi)心,自己做不到感同身受。
但依舊能夠模擬出在聽見母親的那句話時。
這個問題少女的內(nèi)心,究竟遭遇到多大程度的震撼。
放棄寫輕小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跟放棄追逐渚先生的夢想。
放棄喚醒白川綾的父親沒有任何區(qū)別。
嘉神奈當(dāng)然能夠理解腦死亡這個詞。
但是...
這里屬于問題少女自然封閉出的小空間。
是信念,是不原意開放的時間。
是能夠支撐著她走下去。
跟父親做出的,必須要完成的約定。
“一邊想要讓女兒回到現(xiàn)實?!?br/>
“另一邊,則是想恪守當(dāng)年做下的那份契約嗎?”
評心而論,單從對錯角度分析。
白川知子的決定自然是非常正確。
放棄輕小說,放棄喚醒父親那等不切實際的夢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能夠用作“成長”一類褒義詞的行為。
讓白川同學(xué)早些走出現(xiàn)實,成為真正的白川大小姐。
承擔(dān)起繼承家族的重任。
如果讓嘉神奈公平公正的勸說。
他選擇的,恐怕也會勸白川綾走出幻想吧?
但可惜...
嘉神奈站在白川綾這邊的。
“原來是這樣啊白川同學(xué)?!?br/>
緩緩點了點頭。
沒有多余的話,沒有多余的安慰。
有的只是他抬起頭來之后。
清澈且又好看的眼眸,散發(fā)著無限溫柔感。
然后...
就在白川綾這么平靜的注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