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一陣側(cè)目,但也不過是稍有詫異而已。
忽而話頭一改,“連姑娘自有名菜秘方在手,自己去賺錢就好,何必還要拜服在我簡竹樓門下?”
“不,安九爺弄錯了?!边B鳳丫瞇眼一笑,眼中一縷精光,特意提醒道:“不是從屬關(guān)系,是合作?!?br/> 安九剎那瞇眼,覷向一樓正中央那個少女身上,冷笑起來:“呵呵,姑娘好大的口氣。姑娘憑什么認(rèn)為,我偌大簡竹樓會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村姑‘合作’?”安九爺特意在那“合作”二字上咬了重之又重的音,
“難道就憑姑娘那個勞什子的豬下水秘方?老夫若沒有聽錯,就是那道秘方,姑娘剛才也已經(jīng)賣給了張家人,”說著,安九重重冷哼,語氣十分不悅:“怎么?姑娘還想要一物兩賣?姑娘當(dāng)我安九爺?shù)拿质前捉械膯???br/> 哼~東西都賣給張家了,還想要再拿來哄騙他的錢?
這村姑的膽子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安九爺十分的不悅,若不是二爺令他下樓來周旋,他才不愿意站在這里,和個大字不識的毛丫頭多廢一個字。
連大山和萬氏都是沒有見過這樣陣仗的人,安九爺板著臉,氣勢就能夠嚇得連大山和萬氏局促不安。
連竹心下意識的往她身上靠,連鳳丫習(xí)慣性的一下一下安撫地摸著他的后腦勺。
這店中偌大廳堂,連同那掌柜的和小二哥一起,所有人瑟瑟,這安九爺在淮安城中也是一號人物,輕易沒人敢招惹。
這樣的人物正面相對,光這一身氣勢,就足夠嚇人。
安九爺眼角余光掃向眾人,視線劃過連鳳丫的時候,眼底又是一絲詫異……那姑娘年紀(jì)不大,一身補(bǔ)丁上打補(bǔ)丁的破衣爛衫,更別說身上幾處鞭痕入骨,本該是最狼狽的人,卻把腰桿子挺的最直,他板下臉來,也不見對方露怯。
“爹,娘,屋子里陰涼,你們先帶阿弟出去?!绷粝逻B大山和萬氏,她束手束腳,不好行事,索性換了話頭,讓連大山和萬氏帶著連竹心出了酒樓去。
連大山和萬氏本來不肯,安九爺看了一眼一旁的掌柜和小二,“你們也和這對夫婦出去?!比绱?,在安九爺話中有話的威迫下,連大山和萬氏只能吩咐連鳳丫小心行事,然后出了酒樓。
“閑人都走了,連姑娘有話不妨直說?!?br/> “我與張家人之間算不得買賣吧,張三老爺剛才的行徑,分明是明搶。說是買這秘方,他可是一文錢都沒有給我家。小女雖然粗鄙淺陋,卻也知道,這白拿的東西,未必就是好東西?!?br/> 說著從懷中掏出剛才和張三老爺簽訂的收據(jù),“張三老爺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不是霸道明搶我家豬下水的制作秘方,而是簽訂了這張收據(jù)?!彼咽論?jù)在安九爺面前抖開,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諷刺:“安九爺,你仔細(xì)看看這收據(jù)?!?br/> 安九爺一陣不解,仔細(xì)看了收據(jù),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狐疑的望向連鳳丫:“難道這制作的秘方是假的?你剛才騙了張三?”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回去之后,張三自然會著人立刻試驗這張收據(jù)上的秘方子是不是真,到時若是被拆穿,這連家一家四口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此,安九爺兀自搖搖頭……還當(dāng)這一上來口氣大破天的毛丫頭真有什么好法子,能叫張家人丟臉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