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弦又望了一眼信函,淡然地道:“還給那個婢女,照例送到清月閣,讓她不要聲張。”
步凡瞬間僵住,他見鬼一樣地盯著慕容弦,深信側(cè)妃愛慕蕭睿,琉璃又充當(dāng)紅娘這件事,對慕容弦的刺激不小。
剛想要開口,步凡卻瞧見慕容弦莫名其妙地竟然笑了下,步凡頓時覺得眼冒金光,眼中有些潮濕。
王爺,您沒事吧,不會是受刺激太深了吧?
步凡深吸口氣,肅然道,“王爺,屬下去把琉璃找來,當(dāng)面問個清楚吧?!?br/> 慕容弦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沒什么可問的,夜深了,你若無事就退下?!?br/> 步凡同情地看著他,慕容弦一揮手,“馬上把信函給那個婢女送去?!?br/> “是,王爺。”步凡的手指緩緩收緊,恭敬地走出房間,剛出了房門,神色陡然變得陰寒。
步凡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廊下,他抬眼瞧見慕容弦隔壁房間燭火通明,索性大步流星走過去,拍了拍琉璃的房門。
琉璃滿臉驚喜地打開房門,瞅見是他,神色一僵,不情不愿地讓步凡進門,又探頭探腦地左右瞅了瞅院中,寂靜無聲。
她心中疑惑,小雙今晚應(yīng)該不會來匯報戰(zhàn)果了吧?
步凡雙手抱胸,活像討債的在凳子上坐下,琉璃關(guān)上房門,扭頭就瞧見步凡那張兇神惡煞的臉。
“琉璃,你難道沒話和我聊嗎?”
琉璃給他倒了杯熱茶,滿頭霧水地坐他對面,“我以為是你找我有話要說,大哥?!?br/> 步凡突然長嘆一聲,神色間頗為沉重落寞,“除了王爺,我很少和人單獨相處,我以為你會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和我聊聊知心話?!?br/> 琉璃的眉毛擰成一團,她詫異地發(fā)現(xiàn),今晚的步凡格外的喜歡兜圈子,可能是剛在慕容弦那兒被刁難了吧,她應(yīng)該心胸廣闊一點,說不定能聽到點兒秘聞之類的。
“王爺待你不錯吧?”步凡緊握桌沿,身子前傾,巴巴望著琉璃,“子曦姑娘都沒你這待遇,能整日陪在王爺身邊?!?br/> 琉璃默默一哆嗦,她從沒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待遇有多高,從前她可是被銀燁捧在手心里寵大的。
步凡重重嘆了聲,續(xù)道:“王妃至今也沒福分和王爺同床共寢過,外界傳聞王爺風(fēng)-流瀟灑,流連煙花柳巷,其實王爺并沒和任何女子云雨過?!?br/> 琉璃皺了下眉頭,意味深長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王爺他身有殘障,真若行周公之禮,也是徒勞的,頂著風(fēng)-流的虛名,他心里或許還能平衡點兒。”
步凡一口熱茶咕咚嗆到嗓子眼,燙的他跺腳跳起,滿臉通紅地咳嗽起來。
琉璃一邊憋笑一邊給他遞白巾擦嘴。
偏巧,隔壁房間慕容弦正躺在一墻之隔的榻上,垂眸看書。
琉璃房間的窗扇開著,慕容弦房間的窗扇也恰巧沒關(guān)。
步凡好容易緩過氣來,琉璃被他折磨得眼皮發(fā)硬,單手撐腮都快睡著了,總算聽到步凡長嘆一聲,“琉璃,你沒發(fā)現(xiàn)王爺對你動情了嗎?”
琉璃嚯地睜開眼睛!
困意全無!
步凡望著她望著她,見她久久沒反應(yīng)過來,步凡負手看向窗外,眸底滿是惆悵寂寞,“王爺怎么會對你動情了呢?”
琉璃一個趔趄,從凳子上跌坐在地,她掙扎著扶著桌沿站起,擦擦額頭的汗,“大哥,你回去洗洗睡吧?!?br/> 步凡寂寞地走出琉璃房間,疑惑地自言自語,“王爺不是懷疑她是代王的暗衛(wèi)嗎,怎么能對敵人動情呢,這種低智商的錯誤,不該犯才對啊?!?br/> 身后的琉璃啪一聲,重重地把房門關(guān)上,靠著房門深呼吸,回想起剛才步凡剛才的話就忍不住打哆嗦,“這家伙今天吃錯藥了吧?”
擔(dān)心步凡還在門外,琉璃趴著窗戶往外望,瞧著外面一派寧靜,她長舒口氣,由衷感嘆,“那個怪胎怎么會喜歡我?”
隔壁房間,慕容弦將書扔在一邊,莫名其妙打個噴嚏,淡然閉上雙眼。
步凡一夜無眠,慕容弦一夜淺眠,琉璃一夜惡夢。
…………
次日用早膳時,琉璃揉著額角頭疼得厲害,對坐正用膳的慕容弦慢條斯理地問:“昨兒又偷喝酒了?”
琉璃的臉抽了抽,堅貞地把頭扭過一邊:“我從不做那偷雞摸狗的事。”
步凡正給慕容弦斟茶,聞言頗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神色一肅,“王爺,屬下猜測,琉璃定是體內(nèi)的毒沒完全清除,不然再吃幾種藥丸補補,吃著吃著可能就好了。”
說著,他扳起指頭數(shù)需要服哪幾種藥。
琉璃叼著筷子的手僵住,繼而眉毛擰成一團,陰森森道:“話可以亂說,藥可以亂吃嗎,萬一吃錯藥死翹翹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