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云婳氣結(jié),“李云姝,你真不要臉!”
云姝虛心接受,“我自然是不要臉,多虧越歸侯府做出的典范,只是我道行尚淺,比不得你們侯府的萬分之一?!?br/> 李云婳氣急敗壞,一股無名怒火從心頭騰的升起來,直沖天靈蓋而去,她甩開手臂,朝著云姝的臉就要重重扇下去。
云姝耳邊的空氣被李云婳扇動,呼嘯一聲。
她閃身要躲開,李云婳卻在背后被人擰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她的手從肩頭被人控在背后,回頭想看是誰這么大膽,卻轉(zhuǎn)不過身,反而被人扭得更緊。
這么大的力氣,一定是哪個沒眼的太監(jiān)來為李云姝出頭,李云婳怒罵:“哪個蠢鈍的太監(jiān),趕緊放開我,敢碰本小姐,你可知道我父親是誰?”
云姝看著驟然出手的沈言誠,想起他的隱疾之事,一時間愣在那里,不敢說話。
李云婳又罵了幾句,見后面的人不僅不為所動,反而更加用力,疼得她齜牙咧嘴,更是口不擇言,跋扈道:“混賬,你這沒根兒的東西,我叫你放開我,聽不懂人話嗎,活該你斷子……”
“絕孫”二字還未出口,云姝的耳光已經(jīng)響亮地落在了李云婳臉上,五個指印鮮紅畢現(xiàn),云姝急怒交加,“李云婳,皇宮大內(nèi),豈容你滿口污言穢語,辱沒圣聽?”急忙又跪下給沈言誠行禮,“奴婢給四皇子請安?!?br/> 跪在地上,云姝背上冷汗涔涔。
她制止李云婳,不是為了保她的命,而是知道沈言誠的凄苦,他生來不被皇帝所喜,身上又有這般不能啟齒的病癥,可見他如今怪癖性格的養(yǎng)成,并不能怪他自己。
云姝實在不愿他被李云婳這般下作之人侮辱,再說依他的性子,怒氣上頭怕是當(dāng)場就得要了李云婳的命,對他來說實在不值。
李云婳聽到四皇子的名號,再不敢輕舉妄動,像一只放棄掙扎的兔子,順從地被控制著。
沈言誠松開李云婳,便聽得她連連告饒:“四皇子恕罪,臣女并非有意冒犯,臣女不知道是殿下,還以為是哪個不知輕重的太監(jiān)……”
云姝絕望地閉上眼睛,這個蠢貨簡直無可救藥,還要在沈言誠面前太監(jiān)長太監(jiān)短的。
沈言誠眼底已經(jīng)涌動著洶洶怒意,緊握的拳頭咯吱作響,骨節(jié)也泛起白色。
云姝真怕他再控制不住自己,他本就不得皇帝歡心,再鬧出風(fēng)波來,以后在皇帝面前更要沒有位置。
云姝握住沈言誠的手。
手上驟暖,沈言誠一驚。
“四殿下的手臟了,奴婢為您擦拭干凈,殿下千金貴體,這里臭蟲多,別臟了殿下的手?!?br/> 云姝一點點地攤開沈言誠緊握的拳頭,懇切地望著他,“殿下去干凈的地方歇息,可好?”
云姝雪白的面頰因急切而泛起紅暈,柔弱無骨的手在他掌中觸碰,比棉花還要柔軟。
沈言誠有些失神,印象中仿佛沒有人如此溫柔地對過他,如此關(guān)切地看著他。
他心頭微微柔軟,狠厲的目光也漸漸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