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為她斟茶,口中說道:“說來也奇了,大小姐素來和咱們不對付,今日小姐久久未歸,大小姐竟派阿朵過來詢問了三次?!?br/> 云姝冷笑,“過來看看我是不是已經(jīng)被她雇的人賣進(jìn)花街柳巷?”
院中燈火少,有些昏暗,直到云姝坐進(jìn)屋子里,桑竹才真切地瞧見她額上的腫起,結(jié)合主子方才所言,不可置信道:“是大小姐干的?她竟然要把您賣去歡場?”
“若非陶將軍及時趕到,我怕已經(jīng)陷在春風(fēng)樓不得脫身?!痹奇劢侵饾u漫起狠厲,“她這回,過分了。”
李云婳頭天晚上心滿意足地入睡,早上卻聽聞凌霄院那位安然無恙的消息,氣得七竅生煙,朝著阿朵劈面一個響亮的耳光,“廢物!你不是說李云姝夜里沒回來,定然已經(jīng)被賣進(jìn)春風(fēng)樓了嗎,怎么她還安然無恙地坐在凌霄院里?”
阿朵捂著劇痛的面頰,躲避主子接連的踢打,“奴婢不知道,聽護(hù)院說,姝小姐是過了夜半才回來的,額上還掛了彩?!?br/> 李云婳揮落桌上的杯盞,“你找的什么廢物,連個弱女子都解決不過,白費我綢繆!”
云姝晨起梳妝,桑竹用額發(fā)與杏花粉遮蓋她頭上傷口,卻怎么也蓋不住,煩惱不已。
云姝細(xì)細(xì)打量著鏡中的自己,不在意道:“無妨,也不怎么明顯?!?br/> 桑竹這才寬心一笑,“小姐覺得沒事就好,您去用早膳吧,奴婢把窗戶打開,通通風(fēng)。”
云姝正吃著早膳,突然窗外一只白鴿飛進(jìn)來,撲騰著落到了桌上,正好一頭扎進(jìn)豆?jié){里,翅膀一撲騰,豆?jié){便濺了一桌子,那鴿子也瑟縮到了墻角。
桑竹氣憤地驅(qū)趕,“什么畜生,大早上的就讓人不安生!”
云姝不慌不忙地擦拭衣服上的湯汁,“沒什么大事,你幫我再取一身干凈衣裳出來就是?!?br/> 桑竹去衣柜拿衣裳,云姝看向角落,發(fā)覺這不是普通的鴿子,腳上戴著一截細(xì)竹管,分明是只信鴿。
難道有人飛鴿傳書給自己?
云姝這般想著,起身靠近信鴿,那只信鴿竟也不怕她,咕咕地跳了兩步,也不跑走。
云姝捧起鴿子,取下他腳上竹管中的一枚書信,展開來看,不免大驚失色。
這!
這是五皇子沈言遙寫給李云嬋的書信!
凌霄院與宋姨娘母女所住的碧波院很近,不過一墻之隔,難怪這只鴿子今日會迷糊了路線,撞進(jìn)自己的院子里來。
桑竹拿了衣服過來時,就見小姐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鴿子失神,含笑道:“小姐怎么發(fā)呆呢?”
“桑竹,你去把這只鴿子放進(jìn)碧波院中,仔細(xì),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桑竹雖不知這只鴿子有什么大不了,但眼見云姝面色嚴(yán)肅,也知道怕是件重要的事,絲毫不敢怠慢,趕緊拿著鴿子到墻邊拋過了墻頭。
便是同一時刻,顧晚檸僵直地站在沈言遙的書案旁,素白的手緊緊捏著一截紙條,止不住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