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有些話想要告訴他,卻又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只伏在他的肩上,輕聲地說:“陶嚴,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必定知無不言?!?br/> 云姝咬了咬唇,“這么多年,你想過找親生父親嗎?”
陶嚴顯然沒想到云姝會在意這個,愣了愣,很快又覺得好笑道:“他死了,就埋在涼州老家呢,不用找。”
“死了?”云姝輕輕推開陶嚴,震驚地望著他,“怎么會?”
“當(dāng)初在發(fā)現(xiàn)我和我娘的附近,我爹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男人,只是他傷勢過重,已經(jīng)沒了呼吸,我爹就埋葬了他?!?br/> 云姝神情復(fù)雜,“那……真的是你的生父嗎?”
在陶嚴的記憶當(dāng)中,對所謂的生父沒有半分印象,自也談不上父子親情,說起來倒也不傷心,只當(dāng)是一件尋常的事,“當(dāng)時村里面大家都這么說,想來應(yīng)該是沒錯的,以前我們還經(jīng)常去給我生父上香呢,后來我入了軍營,也沒怎么回過涼州,到了京城更是荒廢了,沒怎么回去看過?!?br/> 云姝滿面愁容,陶嚴見慣了她冷靜淡然,便是面對生死也不曾表現(xiàn)出太多波動,現(xiàn)在這樣實在讓他萬分狐疑,調(diào)笑道:“云姝,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受了傷像變了一個人,要變成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了?!?br/> 云姝卻沒有心思與陶嚴玩笑,“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初死在山下的那個人,可能不是你的生父呢?”
“啊?”陶嚴半是驚詫半是好笑,心里覺得是云姝受了傷胡言亂語了,刮了刮她秀美的鼻梁,卻是耐心,“你今天奇奇怪怪的,說些話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接。小妮子,莫非你知道我生父是誰?那你可要告訴我?!?br/> 話到嘴邊,云姝卻始終開不了口,躊躇無措,面上愁容更甚,俊俏的臉蛋擰作一團。
陶嚴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如此為難,必然是有重要的話要說,便知方才他下意識覺得無厘頭的問題,云姝問得卻是認真無比。
陶嚴的神情嚴肅起來,連著心也懸起來,“云姝,你真的知道?是不是?是誰?我認得嗎?”
云姝還未來得及回答,外頭便響起顧瑀急切的聲音,“陶嚴!陶嚴!你在里面嗎?”
云姝神經(jīng)頓時緊繃。
陶嚴知道顧瑀這么著急怕是有大事,便大聲應(yīng)答:“什么事?”
顧瑀急道:“陛下到你娘的營帳去了,還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br/> 陶嚴倏忽間站起,滿腹皆是莫名,這……這是個什么說法?
皇帝和母親……
皇帝?
難道……
怎么可能?
陶嚴不敢想象。
可腦海之中有些稀碎的記憶不由自主開始整合。
陶嚴震驚地看向云姝,“我曾聽說,陛下的先王妃母子是因為當(dāng)年的戰(zhàn)亂而失蹤,所以陛下多年懷念?!?br/> 陶嚴征戰(zhàn)結(jié)束長留京中才一年不到,他對這些陳年舊事又素不感興趣,只依稀在別人的談話中聽到過這些信息,也沒有特地打聽過具體事實,聽過也便拋去了腦后。
“你在宮里這么久,應(yīng)該清楚這事兒的具體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