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忠良是皇帝近身的太監(jiān),自然不懾后妃的質(zhì)問,平心靜氣道:“謝貴妃娘娘提醒,奴婢便是奉了皇命而來,自然再清楚不過?!彼种蟹鲏m一甩,揚(yáng)聲長吟,“陛下口諭——”
在場諸人不得不起身跪地,眼睛看著地面,耳朵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聆聽這將攪亂一池水的大消息,“今業(yè)已查明,當(dāng)朝宣武將軍陶嚴(yán),便是朕流落在外多年的第三子沈言蹊,其母荷繡乃淮安王妃苗氏晶晶,不日回歸皇室,特此曉諭六宮,欽哉——”
“陶嚴(yán)?!”沈言誠從地上彈起來,直接沖到了姜忠良面前,神情如閻羅般恐怖,“你說什么,陶嚴(yán)是沈言蹊?!”
姜忠良倒是不卑不亢,“是,千真萬確?!?br/> 沈言誠兩眼幾欲噴火,“他人呢?”
“三殿下正在更衣,一會兒便來見過各位娘娘、殿下?!?br/> 說曹操曹操便到了,營帳的簾子被守在外面的宮人掀起,不是旁人,正是換上皇子常服的陶嚴(yán)。
帳內(nèi)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陶嚴(yán)身上,隨著他的步伐移動,便見他拱手為禮,“陶……”倏忽意識到自己自稱的不當(dāng),笨拙而又匆忙地改口,“言蹊見過諸位娘娘,幾位……皇弟?!?br/> 沈言誠抗拒陶嚴(yán)對自己的稱呼,“你怎么會是沈言蹊,這不可能,絕不可能!若你是沈言蹊,你入朝為將這么多年,為什么不和父皇相認(rèn)?”
陶嚴(yán)的目光越過沈言誠,輕飄飄落在徐貴嬪煞白的面上,徐貴嬪便像是被狂風(fēng)撥倒的荒草一般,身子一歪就要癱倒,幸而錦心將她扶穩(wěn)。
如今再和徐貴嬪相見,陶嚴(yán)的內(nèi)心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若說以前因著云姝的緣故,與徐貴嬪還算點頭之交,現(xiàn)如今身份明了,前塵往事都知道后,陶嚴(yán)便再不能以平常心去看待徐貴嬪,“當(dāng)年摔出馬車,母親抱著我滾落山崖,頭腦磕到了石頭,不幸失去了記憶,因而我自小也對此事一無所知,并非有意隱瞞?!?br/> 沈言遙目瞪口呆地審視著陶嚴(yán),像是看著個新奇的事物,先是不敢相信,最后竟是化成點點的驚喜,試探著喚了一聲,“三哥?”他秀氣的面龐露出恍然的喜色,“原來我的武學(xué),是三哥教的,難怪我與你如此投緣,原來我們本就是親兄弟?!?br/> 除了沈言遙,在場之人無一不警惕地看著陶嚴(yán),像是看著一個新奇的猛獸,又好奇又害怕,生怕一不留神,便會伸出手爪子,將她們擊殺殆盡。
皇后朝著兒子低喝,“言遙,退下!”
沈言遙即刻收斂了神色,低頭退到了后面。
皇后支撐起笑意,看著陶嚴(yán)道:“陛下掛念你們多年,還當(dāng)與你們已經(jīng)天人永隔,如今一朝歸位,自然是陛下的大喜事,也是大齊的大喜事。往后,言蹊便是陛下的長子,幾位弟弟還要跟你好好學(xué)學(xué)治國兵法之道?!?br/> 陶嚴(yán)道:“皇后娘娘折煞臣了?!?br/> 安貴妃問姜忠良:“既然陶嚴(yán)是三皇子,那么陛下準(zhǔn)備怎么安排他母親?”
有位麗人在下面小聲嘀咕:“淮安王妃是陛下的元配嫡妻,既然回來了,哪有做妾的道理,自然是要當(dāng)皇后的,難道,陛下會廢了現(xiàn)在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