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夢中沒有海,也沒有月光。
只有人,美人。
美人不一定是女人,就像公子不一定都是男人。
眼前人就是一個美人。
只見他斜倚在床榻上,鴉青色的袍子隨意披在肩頭。嘴角微微上揚(yáng),仿佛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看起來好像是個男人,卻又不像。他的相貌過于陰柔絕世,他的姿態(tài)風(fēng)度又如江湖浪子。
也許,他是男人的同時也是女人。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懷里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雪一般潔白的白紗衣,紗衣薄而輕柔,輕輕一碰,便從她雪一般的肩頭滑落,裸露出雪一般的肌膚。
“師父……”
白衣女子嚶嚀一聲,鉆進(jìn)鴉青色“小公子”的懷里,嬌俏的模樣就像春日里的花朵,帶著初晨的露水,羞澀誘人。
“師父今兒好像遇到了好事。”
白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挑弄著她所謂師父的唇。
那鴉青色衣服的“小公子”聞言,輕笑一聲,溫聲道:“不光是好事,而且還是一件大好事。好的簡直不能太好。”
“他”的聲音很甜,仿佛比蜜水還要甜,甜的人心都要醉了,卻又不覺得膩。
“他”的笑也很甜,和“他”的聲音一樣迷人。
“他”赫然是一個女人。
只有女人才有如此甜美的聲音,只有女人才會擁有如此玲瓏有致的酮體。
她已解開鴉青色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美麗的胸部。
白衣女子臉頰泛著紅暈,親昵的貼在“小公子”胸前,靜靜聽著她有力的心跳聲,任由“小公子”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繼而一臉滿足的闔上眸子,柔聲道:“那究竟是一件怎樣的大好事,才能讓師父如此開心呢?”
“小公子”用左手捋了捋額前的發(fā)絲,笑道:“盤盤不如猜上一猜?”
何盤盤!
那白衣女子的的確確就是何盤盤。而這鴉青色“小公子”也的的確確是何盤盤的師父,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萬刀客”秋水兒。
江湖中人只道“一人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千刀無極,萬剮無情”何盤盤最為尊敬自己的師父秋水兒,沒想到她們之間還會有這么一層特別的關(guān)系。
這層關(guān)系似乎并不被世俗所接受,因為它本就是超脫世俗而存在的。
何盤盤聽了秋水兒的話,抿唇淺笑,嬌聲道:“徒兒哪里會知道?只不過徒兒最近聽說了一件新鮮事兒。”
秋水兒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哦?什么新鮮事兒值得我家寶貝徒兒去留意呢?”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何盤盤話聲頓了一頓,抬眸掃了秋水兒一眼,繼續(xù)說道,“只不過是死了個人罷了。”
秋水兒眸光一閃,只笑不語。笑容淡淡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疏離。
何盤盤凝眸注視著秋水兒的眼睛,眼神里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郁,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可憐巴巴的孩子。
她默默抿了抿唇,道:“寒逝川死了?!?br/>
2.
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寒逝川這個名字,但如果提起天幽門門主太陰幽熒君,大部分人想必都會不寒而栗。
其實這兩個名字本就屬于同一個人。
寒逝川就是太陰幽熒,太陰幽熒就是寒逝川。
唯一不同的就是寒逝川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太陰幽熒只是他進(jìn)入天幽門后取得一個相當(dāng)于別號的東西。
江湖中見過他的人都說,太陰幽熒雖是男人,但卻比女人還要妖嬈,最愛擦脂抹粉,一雙桃花眼睛最為勾魂。
最愛玄色的衣服,他說那樣會體現(xiàn)出他自己高貴的氣質(zhì)。
他走路總是昂著頭看天,這個世界好像根本沒有什么人值得他去看上一眼。只有天,遠(yuǎn)處的天際是他所向往的地方。
他說,天外是江湖的盡頭,是人間繁華落盡的終點,是寧靜的享受。
每每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總是眺望遠(yuǎn)方的天際,目中再沒有那種慣有的高傲,有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敬畏。
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何會令人膽戰(zhàn)心驚,談之色變呢?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他高傲過了頭,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絕不!
江湖中純粹自高自大的人只會死的更快。
太陰幽熒當(dāng)然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活的很好,至少在秋水兒出現(xiàn)之前,他活的很好,比大部分人都要好。
他是天幽門門主,是邪派的一流高手,不僅如此,更是一流的苗疆練蠱高手。
傳聞他的母親本就是苗女,蠱術(shù)一絕——苗女善蠱仿佛是武林中人的共識,就像想起草原荒漠上的習(xí)武之人,就一定會坐在疾馳的馬背上,拉弓射箭一樣。
而他的父親卻只是個名不經(jīng)傳的江湖人士,臨近成親時造到女方父母親戚強(qiáng)烈反對,不得已分開,之后他的父親便因愛而不得郁郁而終了。
可是也有人說,是他的父親愛上了別的女人,想要拋棄他們母子,結(jié)果被他母親下的情蠱吞噬,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但究竟事實如何,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唯一值得肯定的事就是江湖中絕沒有人的蠱術(shù)可以與他的蠱術(shù)一決高下。即便是苗疆頂級練蠱術(shù)高手,也會在十招之內(nèi)命喪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