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正戴法冠,頂上飾著一只飛鶴,霜色颯颯,他作為善淵觀執(zhí)掌,隱為三院之首,率先開口,道,“你們暫且回去,明日上院會派人來接引去龍淵大澤。”
“是?!?br/> 陳玄等三人答應(yīng)一聲,又聽了幾句,就轉(zhuǎn)身離開,出了大殿。
在外面,正是傍晚。
夕光連著竹色,稀稀疏疏下來,落在石階上,斑駁出金青兩色的暈輪,倏大倏小,似有形,似無形,端的有趣。
陳玄人在光里,法衣上都似乎鑲嵌了一圈金燦燦的,搖搖欲墜,他看向齊云天和鐘穆清,笑容溫和,道,“兩位師兄,咱們以后龍淵大澤再見了。”
“會見面的。”
齊云天深深地看了陳玄一眼,他云袖如鼓,雙目軒起,隱有鋒芒,然后隱去,道,“會常見面?!?br/> “我們是同一屆,按照有的說法,是同年啊?!?br/> 陳玄知道,自己以后和這位“萬年太子”齊云天打交道的日子會很多,他沒有俯視,也沒有貶低,只是平等對待,略有示好,道,“以后在宗門中,遇到事兒,招呼一聲,能幫忙的,我會幫忙的。”
“嗯?”
齊云天和鐘穆清兩個(gè)人對視一眼,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異色。如今的溟滄派中,師徒一脈和世家的對立越發(fā)尖銳,明里暗里爭鋒不斷,雙方用一句勢如水火來形容絕對不為過。而陳玄是根正苗紅的大世家子弟,居然如此說話?
齊云天摸不清對面少年內(nèi)心所想,只能模模糊糊地答道,“以后若有事,會找陳師兄的。”
“那就好。”
陳玄用手扶了扶頭上的寶冠,再笑,他對齊云天和鐘穆清兩個(gè)人的忌憚并不在意,畢竟只有他才明了以后溟滄派的局面,以及整個(gè)九州的大局。在他眼里,師徒一脈也好,世家一族也罷,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應(yīng)該要有所包容,眼光要放長遠(yuǎn)。
當(dāng)然了,要包容,要平等,得自己有絕對的力量和權(quán)勢后才能推動,現(xiàn)在的話,還是要站在世家的角度來辦事。
“以后見”
陳玄最后向齊云天和鐘穆清兩個(gè)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搖大擺下了石階,再出后觀,來到正在等候的陳家眾人跟前。
“恭喜少爺晉升真?zhèn)??!?br/> 真明站在寶車最前面,喜氣洋洋,他真沒有想到,自己侍奉的這個(gè)被“遺棄”在外的陳家玄少爺這么快就從家族中脫穎而出,晉升真?zhèn)鳎?br/> “恭喜少爺?!?br/> 其他人也跟著,他們身為陳家的人,耳濡目染下,分外知道家族中嫡脈子弟能夠成為溟滄派真?zhèn)鞯茏拥姆至俊?梢哉f,作為這一代中第一個(gè)成為溟滄派真?zhèn)鞯茏拥模愋苯拥於诉@一代的領(lǐng)頭人的架勢,以后在家族中前途無量!
陳玄等眾人慶賀完了,才一擺手,吩咐道,“我們回去?!?br/> “是?!?br/> 眾人齊齊答應(yīng)一聲,不多時(shí),寶車騰空而起,裂空形成火鳳凰一般的焰明尾翼,垂天而下,周匝則是不計(jì)其數(shù)的碎芒光暈,一個(gè)接著一個(gè)。
轟隆,
寶車起行,早有準(zhǔn)備的童子開始敲打玉鐘,玉女?dāng)堉ɑ@散花,鐘聲花香繽紛,洋洋灑灑,照亮一片傍晚的晴空。
轟隆隆,
整個(gè)排場架勢,要比來的時(shí)候大十倍,畢竟陳玄是以第一的排名拿下了號稱百屆來競爭最激烈的真?zhèn)髦?。而以五大姓這樣的世家大族的做派,在溟滄派,特別是在下院中,當(dāng)然是要大張旗鼓,猛烈宣傳,彰顯陳家的威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