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刑車出來的,還有各色各樣的刑具。
蕭守正隨意拿起一件,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這個不錯,夠鋒利。先把人掛起來,割開一道口子,然后慢慢剝皮?!?br/> 說罷又提起一個鐵桶,和一根管子。
“慢慢放血也不錯,就是少了一些刺激?!?br/> 接著蕭守正放下手里的刑具,對李顯笑道:“要是都不滿意,我這里還有一種嗜肉蠱。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手段。”
李顯此刻心情特別復(fù)雜,望向被鐵鏈拴在刑車上的人。
只見那人面如死灰,聽到蕭守正介紹刑具的時候,牙齒都在顫抖,嘴里念叨著:“不要!不要!不要……”
想來每個人臨死前都是這副樣子吧。
李顯慢慢走近他,望了一眼這個身陷絕望中的人。
他的每一句哀嚎,每一個表情,都深深印在李顯的瞳孔中。
自己混入魔教是為了什么,為的是天下大義,所以應(yīng)該犧牲這個人?
李顯不知道答案,但十分清楚自己救不了他,因此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殺了他吧。起碼死在自己手里,不會受苦。
“你叫什么名字?”李顯輕聲問。
“我……我叫舒家興,求……你高抬貴手,我還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我全家就我一人進了日月閣,我真的不能死,他們都指望著我,求你了……”
舒家興的聲音帶著哭腔,可以看出,他真的不想就這樣死去。自己才剛剛拜入門派不久,一身的抱負還沒有施展,怎么可以就這樣死掉。
真的,意難平啊!
李顯內(nèi)心嘆了一口氣,家興,家族興旺,這個名字反應(yīng)了家里人對他給予的厚望。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說罷,一柄匕首直刺對方心臟,舒家興眼睛睜得老大,詮釋了什么叫做死不瞑目。
如果是在戰(zhàn)斗中,大家你死我活,也就算了,可偏偏對方是一個無法反抗的人。
李顯神色疲憊,對蕭守正鞠了一躬,“師父,我先告退了?!?br/> 蕭守正面無喜怒,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李顯回到房間中,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自己真的殺人了!
就算不殺舒家興,別人也會殺的,自己給了他一個痛快,其實反而幫了他。
這些道理李顯都懂,甚至在決定混入魔教的時候,就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當要動手的時候,心里還是十分抵觸。
每一個鮮活的生命,不管多不起眼,都有獨一無二的故事。就如你我,雖不起眼,卻是自己眼中無價的珍寶。
李顯很想問問道鈞,為什么要讓他來當臥底,明明他都是化神真君了,干嘛非要跟魔教過不去。
叮鈴~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師弟,我可以進去嗎?”
“請進?!?br/> 就算不讓進,她還是會進來的。
蕭宛走進房間中,直接坐在桌子上,看著躺在床上的李顯,兩只腳懸在空中,一擺一擺的。
“師弟,第一次殺人吧。”
“嗯。”
“其實你也不必介懷,如果你落在正道手中,也是一樣的下場,你不殺別人,別人也會殺你的?!?br/> 聽著蕭宛的安慰,李顯坐了起來,“這些我都知道,只是心里就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