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川無奈地笑了笑,“不早了,歇息吧?!?br/>
燕沁將凍得冰涼的手往他脖子里塞,笑瞇瞇道:“不要,雪人還沒堆起來呢?!?br/>
陌上川被她涼得縮了縮脖子,捏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提了出來,“不嫌冷?”
“不冷?!毖嗲邔㈩^埋進(jìn)他的頸窩里,軟聲道:“阿川陪我一起?!?br/>
陌上川并不喜歡雪,但是懷里的人纏著他撒嬌,最后還是紆尊降貴地蹲下來陪她滾雪球。
“你滾個小的,我要滾那個最大的!”燕沁跑到院子另一邊喊道。
“好。”陌上川蹙著眉用指尖碰了碰冰涼的雪花,然后認(rèn)命地滾起了雪球。
他從來沒有陪過別人玩過這種無聊的游戲,幼時陌溫諾也不敢纏著他,等他長大之后就更不會有敢這么不長眼地來纏著他。
女人在他眼中一直只是種消遣,不過沒有必要的東西,而道侶無外乎是用來輔助修煉的,只要修為資質(zhì)容貌過關(guān),順眼便可以了。
只可惜陌宗主的要求太高,愣是單了五百年。
如今因為他丟失了一段記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道侶,竟與他在神魂上刻下了印痕,這既讓他感覺有些麻煩,又有些新奇。
“阿川!”燕沁從遠(yuǎn)處跑過來撲向他。
陌上川無語地接住她,順勢被她撲倒在了厚厚的雪地里,心道,就是太幼稚。
燕沁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然后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頰,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小聲道:“我好喜歡你呀,阿川。”
陌上川躺在雪地里,身上壓著個裹得如同跟只球一樣的小修士,沉寂了五百多年的心忽然就那么毫無預(yù)兆地動了動。
陌宗主不善表達(dá),但是喜歡用行動來回應(yīng)。他扶著燕沁的后腦將人壓下自己,溫柔地吻了上去。
漫天大雪落下,小小的院子里掛著紅色的小燈籠,一個堆了一半的雪人旁邊,一對吻得忘我的男女。
燕沁趴在他身上,戳了戳他被自己親得發(fā)紅的嘴唇,笑嘻嘻道:“阿川,你嘴唇好軟呀。”
陌上川努力縝住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嚴(yán)肅點,然而還是沒能忍住彎起了嘴角,“地上涼,我們進(jìn)屋。”
燕沁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堆了一半的雪人,便聽陌上川道:“等明早再繼續(xù)。”
“好?!毖嗲邚乃砩掀饋恚謱⑺饋?,一邊進(jìn)屋一邊道:“我準(zhǔn)備給你做件衣裳,你穿黑色的一定很好看?!?br/>
陌上川被她拉著手,目光落在她微微有些泛紅的耳朵尖上。
“以后每年都給你做一件好不好?”燕沁轉(zhuǎn)過頭來問。
陌上川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好啊,只要你想做?!?br/>
燕沁瞪了他一眼,“我這么喜歡你,當(dāng)然會喜歡給你做衣裳?!?br/>
陌上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快擦擦頭發(fā)睡覺了,不然明早起不來?!?br/>
燕沁打了個哈欠,“下大雪當(dāng)然應(yīng)該睡懶覺啊?!?br/>
“什么歪理?!蹦吧洗ㄈ嗔巳嗨齺y糟糟的頭發(fā),就見她脫了外衣一下?lián)涞搅俗约旱拇采稀?br/>
“阿川,今天我要和你一起睡!”燕沁在他床上滾了滾,然后鉆進(jìn)了他的被窩里。
陌上川:“……”
“酒還沒醒?”他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額頭,抹了一手汗。
燕沁看著他傻了,然后眼皮漸漸下沉,最后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起來。
陌上川站在床邊看了她良久,然后替她蓋好了被子,自己盤腿坐在床位開始修煉起來。
若是他真的是從小被她帶回去養(yǎng)大,那最后喜歡上她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燕沁醒來時是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陌上川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帶進(jìn)來了一室寒意,燕沁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嘟囔道:“阿川,外面什么人在喊?”
“大概是路過的行人?!蹦吧洗ㄝp輕摩挲了一下指尖的血跡,捏了個凈塵決,洗去了一身風(fēng)雪塵埃。
院門外。
幾個屬下看著薛沢澈的尸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抬著薛沢澈的尸體急匆匆地跑了。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燕沁穿好衣服,拿起梳子開始梳頭發(fā),結(jié)果梳到一半卡住了,試了一會不耐煩地扯過頭發(fā)要動剪子。
陌上川眼疾手快地奪過了剪刀,拿起梳子道:“我來?!?br/>
燕沁便乖乖坐在凳子上不動彈了。
“想梳成什么樣的?”陌上川彎腰盯著鏡子里的她看。
燕沁看著鏡子里的人笑道:“扎個馬尾吧,我找根發(fā)帶。”
陌上川給她梳了個馬尾綁好,最后系起來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副相似的畫面:
燕沁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袍子,頭發(fā)亂糟糟地扎在腦后,他正仔細(xì)地給她梳著頭發(fā),兩個人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故作親昵,似乎在商討著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