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趴在桌子上翻著古籍,對許志道:“為什么師父要露出那種表情,感覺還挺嚇人的?”
“可能也是被嚇著了?”許志咬著毛筆和劍譜大眼瞪小眼,疑惑道:“也不對啊,從來就沒見師父怕過誰,奇了怪了?!?br/>
“而且還不讓我們管這件事情……”燕沁摸了摸下巴,“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啊。”
“我們可以悄悄地調(diào)查嘛。”許志嘟囔道。
“不聽話的小孩容易攤上事?!毖嗲呤箘糯炅舜旮觳?,“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發(fā)生這件事情我心里總是毛毛的?!?br/>
“我當時也被嚇得夠嗆?!痹S志將劍譜一扔,從身后隨手扯出了一本古籍瞎翻,抬起頭道:“要我說啊你就先別管這件事情了,好好養(yǎng)孩子吧?!?br/>
“說到孩子”燕沁道:“那么濃烈的血腥味我竟然一點都不想吐,明明之前聞到湯藥都要吐的。”
“你這個情況我知道,其實就是誒?”許志忽然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皺著眉看向手里的那本古籍。
“怎么了?”燕沁從桌子上起來,瞥向他那本書,“發(fā)現(xiàn)什么好寶貝了?”
“師妹你快來看?!痹S志嚴肅道:“這個圖里的東西和你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好像啊。”
“是嗎?我看看。”燕沁走過去湊到他跟前看向那本書。
這紙張看上去極其老舊,但是圖畫卻十分精美,圖里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但是圖畫中央的那個男人手上戴了一串極細的佛珠,連那佛珠的縫隙都畫得十分細致。
圖畫里還畫著崩塌的高山,燃燒的森林,肆虐的洪水,以及正在吃人的妖魔鬼怪。那男人身穿一襲黑色廣袖華服,眉目清冽,一眼為黑一眼為白,看著就不像什么正經(jīng)的修士。他腳下是一群青色的長蛇盤繞成的華座,他正懶洋洋地靠在蛇群上,目視前方。
燕沁立馬將那佛珠拿了下來放到了桌子上,“我靠,這圖怎么看著這么詭異?”
許志道:“比我昨天看到尸體的時候還讓人害怕?!?br/>
“有沒有說這是什么人?”燕沁拿過書來翻看。
“通宇之東,極東之地,自青山下生,名喚青君,非仙非魔,座下有三千蛇童為侍,喜食人生魂,喜靜,六千年一出,出必生靈涂炭。”燕沁看著那古早的文字念得頗有些艱難,念了一半忍不住吐槽,“這就是個神話故事吧?”
“對啊,不是說通宇洲東面沒人進去過嗎?”許志接過來繼續(xù)念道:“青君性惡善偽裝,常入凡界輪回,嘗世間苦厄。”
“我靠這貨竟然還喜歡玩角色扮演……”許志撓撓頭,“是這樣說吧,靠死撲勒?!?br/>
燕沁嘴角抽搐了一下,“差不多。不過這個青君果真是性格惡劣啊?!?br/>
她忽然想起自己拿到佛珠前遇到的那群密密麻麻的青蛇,頗有些不寒而栗。“暮靄洲和通宇洲的交界處……這個青君不會真存在吧?”
許志聽燕沁講完她拿到佛珠的詳細經(jīng)過頭皮都快炸了,盯著那佛珠道:“不不不然還是趕緊將這東西扔了吧?!?br/>
燕沁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我覺得也是。”
“哎,這后面還有?!痹S志將那頁紙翻過來,繼續(xù)念道:“青山東去千里,有一流沙之地,匯聚成山,沙山生靈,有名黃澤?!?br/>
“這就是神話故事吧?!毖嗲呷滩蛔》鲱~,“這也太扯了,用流沙做成的山,想象力可真豐富,難道不會不等聚集成山就散了嗎?”
許志道:“黃澤善卦,通天地靈氣,喜綠植,好人煙,出則天下太平?!?br/>
燕沁:“……所以這個黃澤和那青君是妥妥的死對頭啊,一個出來禍亂天下,一個出來天下太平?!?br/>
“還挺好玩的?!痹S志道:“不過修真界現(xiàn)在一兩千年之前的事情都已經(jīng)有很多是神話了,這五六千年之前的事情誰知道呢?!?br/>
“你怎么知道是五六千年之前?”
“喏,這不是寫著么?!痹S志道:“看年份是一千年前寫的,開頭說青君最后一次出現(xiàn)據(jù)說是五千年前,加上這一千年,不是剛好六千年?”
燕沁笑道:“不是吧?我們莫非真這么倒霉剛好趕上這六千年一次?”
許志也跟著笑,“對啊,怎么可能嘛”
兩個人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
“所以說,我們能找到的最早的古籍是什么年份的?”
兩個人一下午將刑堂里的書翻了個遍,能找到的最早的古籍是五千年之前的一本藥經(jīng)。
“咱們刑堂的書太少,不能當成樣本?!毖嗲咴谝欢驯环脕y七八糟的書中走來走去,最后哭笑不得道:“咱倆這是瘋了吧?為了一頁似是而非的神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