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頭”還是成為了叉港鎮(zhèn)的一段歷史縮影,百姓交口稱贊之余,人們也在猜測,是不是“嚴大頭”跟什么別的有活力社會團體發(fā)生了沖突,然后遭到了打擊報復(fù)。
曾經(jīng)“嚴大頭”的手下們,也一哄而散,不散可能性不大,畢竟威懾力太過驚悚。
而在鄉(xiāng)下的社屋中,身體依然硬朗的爺爺們擺了一桌飯菜說是祭祖,張浩南出煙酒,張浩東全程跟個傳菜小工似的。
完事兒之后,晚上爺爺們才講了一段往事,原來他們還有一個叫張剛富的爺爺,曾經(jīng)是澄東街頭最大的流氓,然后被老太公一槍爆頭。
事情就這么簡單,沒有別的修辭。
十九歲的人生,結(jié)束在親爹手中,就這么簡單。
張浩南對老太公的記憶并不多,小時候只是覺得,這是個瘦高佝僂的和氣老頭兒。
現(xiàn)在想來,能造反的人,倘使他看上去和善可親,那大抵上只是因為他愿意這么做。
“張浩南。”
散伙的時候,幾個爺爺背著手回家路上,扭頭喊了他一聲。
“嗯?”
“不要做壞事?!?br/> “好?!?br/> 張浩南點了點頭,回答的沒有半點猶豫。
是好是壞,心里自有一桿秤,騙天騙地也是無用。
第二天徐振濤來了電話,表示大橋鎮(zhèn)這邊的工作已經(jīng)做好,邀請張浩南過來看看環(huán)境。
張浩南直接就開車過去,然后去了大橋鎮(zhèn)意愿和條件最合適的牛市村。
從村名就不難看出,這里曾經(jīng)是個牲口市場,村落毗鄰沙港河,這是一條能行船至太湖的水路,此時往來的沙船也是絡(luò)繹不絕。
“能直接走北套河轉(zhuǎn)干河到五家埭啊。”
看到沙港河,張浩南脫口而出。
“可以嗎?”
徐振濤一臉懵,他對此并不熟,但張浩南前幾年捕魚摸蝦的范圍囊括整個沙城,對河道熟的不能再熟。
“當然可以?!?br/> 不等張浩南回答,跟著過來的一個中年漢子連忙搶答,“徐鎮(zhèn)長,可以走的,往東到干河就往北,然后轉(zhuǎn)北套河,再到干河……”
一通描述之后,徐振濤總算有了一點點概念,然后心中更加震驚,暗道張浩南是真的不簡單,難怪能生意做這么大。
而張浩南則是看著中年漢子有些思索,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有沒有沒有,張老板,我們第一次見。五家埭我都沒有去過,也沒有親眷在市區(qū)?!?br/> “噢,忘了給你介紹,牛市村村長蔡忠發(fā)?!?br/> “蔡村長,以后多關(guān)照,一起發(fā)財。”
“好好好,我也多謝張老板關(guān)照……”
心里念叨了“蔡忠發(fā)”這個名字好幾遍,張浩南終于想了起來,為什么會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認識的不是蔡忠發(fā),而是他的兒子蔡俊。
以后蔡俊并不是沙城首富或者什么頭面人物,但跟張浩南差不多,身家千萬過得衣食無憂。
兩人的交情,源自蔡俊的汽車被人沉到身旁還在流動的沙港河中。
汽車被沉的原因,是蔡俊主動給自己小五金廠加工資,還有五險一金,本意是好的,但當時影響到了好幾個鎮(zhèn)的玻璃廠、織布廠、紡紗廠……
風(fēng)波一時搞得正在野蠻擴張的土老板們非常不爽,于是給始作俑者一點點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