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英宗病危
王弗去年五月去世后,蘇軾本想向朝廷告假回鄉(xiāng)治喪,但蘇洵的身體越來越差,蘇轍遠在大名府,實在分身乏術,只得將王弗的靈柩暫放京城西郊,等蘇洵身體好些再告假返鄉(xiāng),不料沒等到父親身體康復,反而等來了死訊。
朝廷親賜官船送蘇洵、王弗的靈柩反鄉(xiāng)。蘇軾、蘇轍等人從汴京出發(fā),走河道前往眉州眉山。一路上蘇軾坐在甲板上呆呆地看著兩岸后退的山景,累了就躺在甲板上睡會兒,醒來接著發(fā)呆。王二十七娘撫摸著站在自己腿前的蘇邁的小腦袋,靜靜地注視著蘇軾凄涼的背影。
蘇邁身著素衣,看著多日不理睬自己的蘇軾,抬頭對王二十七娘道:“姨母,爹爹是不是不要邁兒了?!?br/>
王二十七娘蹲下身來,平視蘇邁,道:“爹爹沒有不要邁兒,只是爹爹一時接受不了你娘不在這件事罷了?!?br/>
蘇邁點點頭,朝蘇軾跑了過去。蘇軾見蘇邁來了,將其抱入懷中,雙目通紅地看著年幼的蘇邁,哽咽不能語。蘇邁伸出小手拭去蘇軾劃過臉頰的淚珠,沒有說話,靜靜地陪著他。
蘇轍、史萱苒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來到王二十七娘身邊,看著不遠處依偎在一起的蘇軾父子,感慨萬千。河道風起,史萱苒打了個噴嚏,蘇轍關心道:“外面涼,我們回船艙吧。”
史萱苒點點頭,對王二十七娘道:“你也回去吧。”
王二十七娘搖搖頭,道:“你們回去吧,我在這兒陪著他們父子便好。”
蘇軾如此萎靡不振已成常態(tài),大家早已勸無可勸,只能等時間慢慢撫平他的傷口。史萱苒也不強求,跟隨蘇轍回了船艙。兩人回到房間,在桌邊坐下,史萱苒一邊倒著茶,一邊感慨道:“哎,兄長會同意娶她嗎?”
蘇轍搖搖頭,道:“也許不會吧。兄長是個長情之人,即使臨終前答應過嫂嫂,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王姑娘如此喜歡兄長,怎奈兄長心有所屬,縱然舊人故去,也騰不出一星半點接納別人?!?br/>
史萱苒震驚道:“你也發(fā)現(xiàn)她喜歡兄長了!”
蘇轍道:“我又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br/>
史萱苒道:“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王姑娘畢竟是姑娘家,耽誤不得?!?br/>
蘇轍道:“兄長向來很有主見,他會處理好的,我們就不用擔心了?!?br/>
史萱苒點點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軾依舊每日坐在甲板上發(fā)呆,任由河道的風吹打全身。王二十七娘緩緩走至蘇軾身邊,關心道:“外面風大,回船艙吧?!?br/>
此時的蘇軾蓬頭垢面,衣衫不整,抬頭看了眼王二十七娘,道:“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王二十七娘關心道:“還是回去吧,別受了風寒。”
這段日子以來,王二十七娘對蘇軾噓寒問暖,對蘇邁照顧有加,弄得蘇軾良心不安。他拍了下身旁的地面,對王二十七娘道:“來,坐下,我有話對你說?!贝龑Ψ阶潞螅^續(xù)說道,“最近……辛苦你照顧邁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