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供奉的時候,司馬欣才看到畫像的下面供臺上,還有一塊木片,他拿在手里,感覺燙手一樣的不停翻來覆去,上面的每一個字都讓他驚心,“清除奸佞,重振朝綱”
這是說自己呢?還是說自己呢?什么時候自己成了奸佞之臣了?這是哪個狂徒的惡作劇,還是始皇帝在顯靈?如果司馬欣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那么他一定不會在意這種突兀的打擊,但是,他還是那種生活在妄想中的狂想癥患者,一切都在自己的心里被上演著,但是行動上更加的老奸巨猾而已,他沒有露出痕跡,只是在默默的等待機會,所以表面上依然歌舞升平,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放肆。
唱歌跳舞,喝酒玩女人總會讓人聯(lián)系到墮落,沒追求,這才是司馬欣想要所有人看到的一面。
如果是始皇帝顯靈,那可就大難臨頭了,司馬欣心里唯一的忌諱就在這里,他心里有點亂,加派了崗哨和巡邏之后,頹喪的跪在始皇帝的畫像前,一直跪到了很晚。
王離的這些辦法并不想直接把哪一個擊倒,而是一種威懾,讓他們自亂陣腳,心里面提心吊膽了,自保尚且不暇,為禍的機會和士氣就降低了,所以,第一個夜晚,六張的畫像,他不過是分別送給了董翳,周青臣,司馬欣等幾個重臣,讓他們先驚慌起來,尋求自保,分解離散趙高的陣營,也許趙高會很快成為孤家寡人,收拾和驚嚇趙高,王離是決定放在最后一個晚上的,讓他猝不及防。
此刻,干完今晚的事情,王離專門挑著近道,朝著王家掠去,唯一不甘心的是章邯家太遠,沒有去問候他們一下,不管是家人親朋,章邯家是必須搞出一點大動靜的。
夜很靜,遠處的更鼓聲沉悶的傳過來,有點蒼涼的味道,夜禁之后,老百姓連燈火也不能點,真正的是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大秦對老百姓的統(tǒng)治,是無所不用其極,當然,此時的京城咸陽,六國的富戶雜居,真的是魚龍混雜,暗流涌動,沒有嚴苛的法令,寧靜和太平也是斷然不可能的。
唉!走慣了燈火闌珊的街巷,聽慣了靡靡之音,看慣了酒色泛濫,王離現(xiàn)在走在漆黑的京城,真是一種隔世的情景,大秦什么都好,就是這夜太黑了,黑的讓他窒息,讓他感覺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這種壓抑是來自內心深處的。
突然,在漆黑的巷道里,王離感覺有人影晃動,悠忽又不見了。
什么人?這里已經距離自己的家很近了,遠遠就可以看到他家的門庭,這個時間,能隱身在這些街巷之中,一定是針對王家進出的人了?被監(jiān)視很正常,但是如此詭秘的監(jiān)視,那就很危險了,看來自己還是有一些大意,王離覺得除了趙高的人,就是章邯,那么既然來了,就永遠留在這里。
王離殺心突然起了,自己也被驚嚇住了,為什么突然想殺人?自己不是最討厭打打殺殺嗎?這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覺嗎?
王離輕身躍起,在房頂上,躲在防火墻的陰影里,朝著下面仔細的搜索,夜雖然很黑,但是凝神觀察之后,還是發(fā)現(xiàn)下面的巷道里,有一個小院子,院子左右各有兩個匍匐的人影,正對著自己家的大門,在盯防,里間屋子里,有星點的微光在忽明忽滅。王離知道這家伙在抽著煙草,從忽明忽滅的時間頻率看,也能感覺這人非常的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