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鐵門打開的聲響。
很顯然,并不是自己這單間的鐵門。
應該是隔壁拘押室。
“黃罡,再問你最后一次,一千塊的罰款,你是繳還是不繳?”
問話的聲音頗為氣盛。
“我沒錢!”
回話的口氣也是硬氣。
“成,那就去看守所呆著吧!
接著,又是“咣當”一聲。
不算強烈,但足以讓楊寧感覺到刺眼的光線照射了進來。
“還有你,做個伴,一塊去看守所蹲著吧!”
楊寧眨了眨眼,適應了光線,緩緩起身,沖著鐵門外的警察伸出了雙手。
“干嘛呢?”
楊寧苦澀一笑。
“不應該戴上手銬么?”
那警察呲牙咧嘴,兩只眼睛笑得瞇成了兩道縫隙。
“別整的自己跟個慣犯似的,就你這種小雞雛,喂你顆豹子膽諒你也不敢跑。走咯,麻溜滴,等到了看守所好好表現(xiàn),說不準還能趕上回家過大年呢。”
出了門,走廊上,楊寧見到了那位寧把牢底坐穿也不愿損失一千塊罰款的黃罡。
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個頭不高,身子骨看上去也不怎么壯實,膚色白皙,鼻梁上還架了副黑框眼鏡。
典型一個文化人的模樣。
待上了囚車,關(guān)上了車門,黃罡率先開口問道:“兄弟,咋進來的?犯了啥事?”一口不怎么地道的帝都腔調(diào)。
“打架!睏顚幍恍,簡單回應。
“打架?真是閑得蛋疼,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賺點錢。”
“那老兄您是因為啥事被抓的呢?”
黃罡的臉上現(xiàn)出了驕傲的神色。
“倒騰外匯卷……馬德,老子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跑了三里路,居然還沒把那條子給甩掉!
楊寧心中竊笑,就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三里路,丫能跑得下來么?
“兄弟,聽你口音不像是帝都本地人吶,混那條道的?認識一下,交個朋友,等出來了也能相互有個照應,我姓黃,叫黃罡,來帝都混了有四年多了。”
楊寧禮節(jié)性地伸出了右手。
“我叫楊寧,帝都醫(yī)學院的大一新生,不過,等出來之后,就不可能再是大學生了,會跟您一樣,成為一名社會青年!
黃罡不屑笑道:“大學生有啥了不起?等出來后,兄弟你就跟哥哥混,哥哥我保管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等你那些個同學畢了業(yè),你他么都成萬元戶了,就讓他們嫉妒去吧。”
楊寧微笑不語。
跟你混?
倒騰外匯卷?
那才能賺幾個錢?
拉倒吧。
等出來之后,找好哥們項方舟借上一筆本金,直接殺進股市,那才是我楊寧的發(fā)財之路。
記憶中,魔都證券市場上個月就應該開張了,而更容易出現(xiàn)妖股的深市要等到明年的七月份才能正式營業(yè)。
一時半會抓不到妖股也不礙事,就憑自己上輩子對股市的研究,先混口飯吃肯定沒問題。
楊寧的沉默卻被黃罡理解為了認同。
片刻后,那黃罡再次開口。
“看守所可不比派出所,聽說過獄霸么?在那邊眼頭可得活絡些,該服軟的時候必須服軟,不然的話,天天挨揍不說,搞不好連飯都沒得吃!
獄霸……
楊寧輕笑。
我管你是什么牌子的浴霸,九顆逍遙果應該足夠?qū)Ω读税伞?br/> “兄弟你也不必太擔憂,有哥哥我罩著你呢,到時候,你只管按哥哥我的眼色行事,保管你吃不了虧!
楊寧深吸了口氣,再次打量了黃罡兩眼。
看這哥們的面相……
好吧。
上輩子做為一名外科醫(yī)生,每天接觸的病人及病人親屬可謂是形形色色,在看人讀人方面上雖然頗有些經(jīng)驗,但也不能太過自信而剛愎自用。
萬事都會存在一個特殊性。
黃罡覺察到了楊寧的打量目光,下意識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楊寧目光中的友善和認可瞬間傳遞了過去。
這個朋友,可以交!
“兄弟,你拿哥哥我當朋友,哥哥我自然要跟你說點掏心窩的話,說實在的,倒騰外匯卷賺到的也都是小錢,真要想發(fā)大財?shù)脑挘绺缥疫@邊倒是有條路,就是不知道兄弟你有沒有這個種!
楊寧純屬好奇問道:“什么路能發(fā)大財?”
黃罡俯下身來,將嘴巴盡可能靠近了楊寧,悄聲道:“當?shù)範,上老大哥國那邊倒騰物資去,一來一回半個月,搞好了能賺到這個數(shù)。”
說著,黃罡頗為神秘且自豪地伸出了一根手指來。
楊寧上輩子的記憶呼啦一下被調(diào)動開來。
上輩子的他雖然沒機會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但那個年代的倒爺傳奇故事他倒是看過不少。
千真萬確,是有那么幾位當?shù)範敯l(fā)了大財?shù),但也有賠了個傾家蕩產(chǎn)甚至連小命都搭在了異國他鄉(xiāng)的人。